原本脸上挂着笑意的卫子孝一听这话,立刻就翻下脸来,他抢过封一手里的那壶酒,抬起头,高举起酒壶,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酒顺着壶嘴倾入口中。卫子孝抬手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残夜,横了封一一眼,说道:“谁说这是特地给你留的?没瞧见我也在吃么!”
“呵呵……”封一笑而不语。
卫子孝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封一,说道:“吃完之后,陪我去个地方吧。”
封一抬起眼眸看了卫子孝一眼,笑着应了一声:“好。”
“嗯。”卫子孝微微颔首,他转身进了屋,一壶酒见了底,封一还没等到卫子孝出来,他草草吃完饭,便推门走进了屋子里。“师兄?”轻轻唤了一声,却看见卫子孝站在窗边仰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封一走上前,说道:“十五的月儿十六圆。”
“伯鸿,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卫子孝将目光缓缓移向封一。
卫子孝极少这么喊封一,不过每一次这么喊都是当他是自家人。“什么日子?”封一轻声问了一句。
“我娘的忌日,不过除了我之外,没人记得了……”卫子孝叹了一声,又说道:“走,陪我去放一盏花灯吧。”
“好。”封一什么都没有多问,他只默默地跟在卫子孝的身后,随着他一起来到山庄后面的悬崖峭壁,卫子孝手上提着一盏花灯站在崖边上,对着他侧目眸笑道:“敢跳么?”
“敢。”风吹拂起两人衣衫,还有青丝,乱了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卫子孝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封一的手,两人同时往崖下跳去。封一顺势揽住卫子孝的腰,两人纠纠缠缠落到了崖底。这里并不是别有洞天,封一望着脚下及膝的湖水,再抬头望着他们刚跳下的地方,“师兄,我还以为这下面是什么好地方呢……”
“这边没有人会来。”卫子孝掏出火折子将花灯点着,借着那点烛光,封一看到花灯里写了一行小字,还没等他看清,卫子孝便将点上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水中,手在水中轻轻拂了两下,花灯打着旋儿缓缓漂离。他并没有收回搁在水中的手,而是任冰凉的湖水从指间流淌而过。
封一望着卫子孝,看着他将手从水里抽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福。
忽然,封一觉得脖子上一痒,他伸手一拍,竟然拍死了一只蚊子。封一很纳闷:这种天气怎么会有蚊子?弯腰将手里的蚊子血给洗干净,却猛地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水里。
“师弟?”卫子孝倒是一点都不慌张,他把封一从水里捞了出来,揽着他抓住岩壁上的藤条,几步一跃就上了崖顶。完全看不出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将晕了的封一放在地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卫子孝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么沉,和死猪一样!”
一名蒙蒙黑衣人忽然出现,他对着卫子孝跪下行了个礼:“不知道教主有何吩咐?”
卫子孝也不说话,只是将一枚腐骨寒针还有一张纸条交给来人。那人用双手毕恭毕敬接过东西:“属下一定会办妥。”说罢,那人便跳入崖底,没入夜色之中。
卫子孝看了看封一,蹲下身子打开一包药粉,捻了些许粉末抹在他脖子细小的伤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
☆、走火入魔
卫子孝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崖底,自言自语道:“走这么急,我有事还没问呢……”
替封一抹了药之后,卫子孝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开始替他诊脉,方才在崖底叮了封一的可不是什么蚊子,而是一种盅虫。这种盅虫异常难寻,对一般人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正好是卫子孝冲破最后三重心法的关键引子,而现在封一又是盅虫最适合的寄主。
松开封一的手腕,冰凉的手指划过他俊美的脸庞,卫子孝俯身在他耳边低声笑道:“师弟,你莫要怪我,若真的要怪,那……就只怪你习得的这一身好内力吧……”
卫子孝算了算,封一内力浑厚且又是童子之身,用他的身体来养盅虫的话,仅仅需要半年的时间便可养成。
不过,这半年的时间他可得要看紧了才是,要是叫封一在女子或是男子身上泄了精元,可就坏了他的大事。再要找这么一个合适的药引,可找不到。
这些年卫子孝不是没有找过,可惜那些内力他看得上的,经过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都不是童子身。
原本,他也曾看上过卫澜清,卫澜清洁身自好,品行端正,可是五次三番试探下来之后,发觉卫澜清的内力不够纯正,不够好。
封一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对于卫子孝来说是个天大的喜事。
所以,他便毫不犹豫地把封一给拐了回来,为了药引也好、云影剑也罢,总而言之,封一在他眼中活脱脱就是个“聚宝盆”,他想要的,从封一这儿都能得到。
只是……
药引是什么?
被用过之后就成了药渣,要丢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