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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2页)

安重诲端详着张延朗,见他四十岁上下,苦目塌眉,颇为面生,问道:“你是何人?怎会在军中胡乱穿行?”

“小……小的是郓州粮料使张延朗”,他以为安重诲刻意问起自己名讳乃是联盟之意,故而喜上眉梢,连连施以眼色,不断得瞥向小陌,小声道:“此人不似擅武之人,待得总管问清缘由,未待旁人动手都头一擒可得。这天赐的良机,不费吃灰之力便能抢得头功,断然不容错过!”

小陌笑道:“你这朝秦暮楚的墙头草,说话颠三倒四,小小的粮料使还不够你贪吗,怎又觊觎起都头的位置来?你先说总管设宴款待于我,又要都头在总管面前拿人,究竟是何居心?”

安重诲不觉一怔,觉得小陌说的甚是有理,一脚便踢在了张延朗的小腹之上,将其送出丈许。张延朗只觉得腹中绞痛,哪里说得出话来,忽而脚下一轻,已是飞了出去。

安重诲怒道:“滚远点,想断了老子财路,没门!”张延朗讨了没趣,连滚带爬得跑开了。安重诲满面堆笑,接着道:“还好兄台提醒,不然便是着了小人之道!”

二人一阵寒暄过后,便已穿过了密集如织的鸦军封锁,小陌只觉得一进一进的庭院在眼前出现复又消失,已是看得目眩神迷。

忽见两旁冷兵陈列,正前方隐隐现出一堵筑在池水上的低矮白墙,墙高五尺,上覆黑瓦,一带清流从墙尾花木葱茏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正中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听着甚是熟悉,门上匾额醒目,提着“梨园”两个烫金大字。

梨园原是前朝都城长安的一处地名,因唐玄宗李隆基在此地教演乐工,此后梨园便成了戏班子的别称。

安重诲带着小陌进了梨园,入门便是曲折游廊,再进数步,渐向北边,便逐渐平坦宽豁起来。

梨园中甲士逡巡,三根圆木高悬,矗立于露台之上,圆木间隔三尺,当中赫然倒吊着个中年男子。此人臃肿肥胖,大头朝下,脸面憋得青紫,汗如雨下,不是别人,正是节度使薛崇。

薛崇青筋暴露,但意识尚存,口中呓语着,声音显得极度沙哑,不知呼喝了多久,怒道:“李嗣源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放了我的娘子,你这个孙子,孬种,乌龟王八蛋!”

小陌听到薛崇声嘶力竭的叫嚷着,声音微弱得渐渐隐没于弦乐筝瑟之间,不觉好笑,暗道:“看来日后‘孙子’二字绝对不能与旁物齐骂,免得招惹误会。薛崇既骂了李嗣源孙子,又骂了他畜生,孬种,乌龟王八蛋,岂不是在喊老子不是人,不是个好东西,是乌龟,是王八吗?”

小陌余光瞥见露台上一位老者甚是眼熟,猝尔细细端详起来。见他银发白髯,长琴古韵,再看身侧众人,三男五女,体态不均,皆是青褂圆襟,丝竹匏革,箫篌筝瑟一应俱全,原来张延朗口中的乐工竟是八音坊的一干人众。

上有薛崇大呼小叫,下有八音坊丝竹乱耳,一悲一喜,一闹一唱,场面甚是滑稽,小陌却来不及发笑,心下已是乱了方寸,暗道:“你爷爷的,这满院子的熟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陌拉着安重诲来至游廊一隅,见四周佳木葱茏,无有巡兵,显得极是隐蔽,便道:“我看兄台特别面善,而且你我年纪相仿,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八十章 听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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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陌刻意将“死”字说得极重,但脸上却带着无害的笑意,暗道:“李嗣源烧了琉璃馆,害得老子找不到大老婆,所谓朱赤墨黑,他的小喽啰哪里还有好人?老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定要拉你垫背!”

安重诲哪里知道小陌的心意,自当是巴结到了朝中权贵,受宠若惊得连连颔首,急道:“如此甚好,甚……甚好!”

“本官还要亲见李嗣源,时间仓促便无须外在的形式。为表诚意,我们交换个信物,而后拜过天地,也就算礼成了罢!”小陌从怀中掏出满是血污的檀木方牌,上镌小楷,字迹不知何时已被改动过,“忠义效节都”的“都”字被其刮得干干净净。

此牌正是习武书证,安重诲初来乍到,又怎会认得梁国物件?何况各州的书证略有不同,而且还在九曲石桥下沾染了尸堤鲜血,仿佛在刮痕上涂了层殷红油蜡,任他如何端详也是看不出半分猫腻。

小陌正色道:“既是结拜,自然会有长幼之序,不可乱了纲常。我观兄台的身形相貌,估算年岁必在本官之上,那我便称兄台一声大哥,哥哥便叫我一声贤弟,如何?”他将习武书证递给安重诲,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是皇上亲手赠予小弟的,上面的忠义效节与遍布的血渍,足见为臣者的忠心不二。此物对小弟极为重要,实是千金不换,我便将此物送予兄长罢!”

安重诲将书证捧在手中,感到出奇的沉重,颤声道:“此……此物带着贤弟的一腔热血与皇上的殷殷寄托,如此珍贵,愚兄怎么……怎么消受得起?即便是收了,也没有个上得了台面的物件复赠贤弟啊!”

小陌指着安重诲乌闪闪的头盔,笑道:“俗,俗不可耐!小弟早已视金银如粪土,纵使万贯家财皆是身外俗物,小弟不要别的,只要兄长的头盔足矣。”

安重诲将头盔取下,露出一幅铮铮铁面,愕然道:“贤弟要此物何用?”

“征战沙场之人视战马与铠甲如同生命,我见兄长的马匹肌肉雄健,必是千载难逢之良驹,又怎么好意思索要呢?这个头盔,姑且充当大哥的人首,寄存在小弟这里,以示生死之交。”小陌说得慷慨激昂,眼中竟似含了泪花。

安重诲觉得小陌说得句句在理,所谓礼轻情意重,对于一个视钱财如粪土之人,也只有这浴血之盔才能聊表心境,缓缓道:“此物随我征战六载有余,已是挂满了刀剑之痕,今日便赠予贤弟罢!”他蓦地一怔,接着道:“瞧我这记性,敢问贤弟尊姓大名?”

小陌思忖道:“老子若是道出真名,这如诅咒般的‘同年同月同日死’说得固然轻巧,万一这厮是个短命鬼,老子岂不是吃了大亏?不可,不可,宁愿自己早死些掉让这厮来陪葬,也不愿无故折寿半日。不如找个已故之人,胡乱充数,量他也不晓得。”嘴上却道:“小弟姓李,单名一个儒字。”

安重诲知道李乃国姓,仿佛捡了大便宜一般,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将钢盔带在小陌的头上,道:“愚兄安重诲,现任鸦军副都统,这一个副字,已是剥夺了大半的权力。好兄弟,以后有什么事为兄都替你扛着!自古结拜皆是同饮血酒,叩首换帖,我们便无须这么麻烦。”他双膝跪地,举起左手,与眉同高,拇指和小指收拢,仅立三指起誓。

小陌见状,赶忙跪了下去,齐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李儒与安重诲今日义结金兰,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

行过了八拜之礼,小陌搓了搓手站将起来,心下暗道:“李儒啊李儒,你死都死了,也就不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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