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瞧楚盈夏地手上还带着血,那血看起来不是他的,应该那是萧清山的,他肯定也伤得不轻。为何当初他给楚盈夏下毒,明明可以杀他却没有杀他,只是砍去他的手臂。这一次却即便受伤也要杀他?”
冉晓岑抬起头。一脸茫然。
“除非……他有什么秘密让楚盈夏知道了,才急着杀人灭口!”张天冷笑,“你现在马上找神医找灵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楚盈夏救回来。一切就等楚盈夏醒来,就可以真相大白。”
张天一拂袖,推门踏出门口:“另一方面,这个仇,我们霁云阁一定要报!给我派更多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他抓回来!”他回头冷笑。“对了,抓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他留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与我们霁云阁作对!”
冷羽珏、萧清山、靳越三人逃出了江陵城后,又重新在驿站买了能遮风挡雨的马车,重新上路。
萧清山选择的路是绕道大道,先摆脱凌家堡的追兵再想去处。
一路上他充分体会到了冷羽珏的说话风格。冷羽珏说话地风格是简短而且一针见血,但是恶毒程度显然因人而异。
萧清山对自己的差别待遇非常有意见。
比如,同样武功差,好歹萧清山他只是内功薄弱,技巧反应却是一流。比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更何况这次楚盈夏突袭,萧清山费尽权利才杀了他,负伤也是自然的,但是冷羽珏对某书生的评语却只是“累赘”,而对他却是“废物!”
冷羽珏从来不会叫他们两个名字,只会叫她给他们取的外号,对着靳越地笨手笨脚,她最多只会翻个白眼。丢了个“书呆子”过去,而萧清山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或是耐不住性子动来动去又撕裂了伤口,弄脏了马车,她则会冷笑着直接抬脚就作势要踹:“死小孩!”
再说笑容,某书生一笑,眉眼弯弯,仿佛有水波荡开,真是女人死了。冷羽珏对此纵然没有什么观感。却也从来没有意见,而他萧小爷一笑。仿佛所有阳光都集中在他的嘴角,天真又迷人,把眼中的阴霾和狠毒掩饰得完美无缺,对上至卖菜大妈下至咬糖葫芦地女孩都所向披靡,而冷羽珏却对着他地笑容,皱着眉头说:“死小孩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他带着自己地悲愤心情和谦和态度去找冷羽珏讨教。
而她的答案很简单:“最起码他没有偷我的剑。而且他脑子虽然呆了点,但也没有像你一样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穿女装那是迫不得已你不要念念不忘好不好!萧清山越加悲愤,可惜肩膀缠着厚厚地绷带,动弹起来不方便,无法用行动表示他的抗议。
他蹭到冷羽珏的旁边,看着马车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去找灵剑么?”
冷羽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阮离烟在哪里么?”
萧清山答道:“她和乔瞬游是一伙地,多半还在江陵,现在我们肯定回不去江陵。不过灵剑有可能已经被她给乔瞬游了。苏弈之现在被困乱雪堡,乔瞬游不管在企图什么,也总不会就丢下苏弈之一个人出来吧?”
“苏弈之既然敢放我们出来,也就不会毫无准备。他不会在江陵久待。”此时,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靳越掀起帘子朝马车前的两人一笑,见萧清山又开始撇嘴,便道,“车外风大,不如你们两个进来,我来驾车?”
此言一出,冷羽珏与萧清山两人一同回头看他,冷羽珏眉毛高高扬起,萧清山满眼讥讽。
靳越当作没看到他们的眼神,眨巴了下温柔的眼睛:“你们要相信我。我总归不会把车翻过来吧。”书生长得好看,笑得又诚恳,举止温文有礼,十分具有欺骗性,若是换个初识他的人,多半早就被感动得晕晕乎乎,直喊感激了,可惜面前两人早就领教他的笨手笨脚,直接当笑话听。
“翻过来?你以为我会这么小看你么,靳大公子。”少年嗤之以鼻,“你会直接把这车给拆了或者直接跳江。啊,汉江可没盖盖子呢。”他又回头看着冷羽珏,“冷美人,你究竟打算去哪里?”
“我们干脆去乱雪堡好了。反正乔瞬游不是那里的么?他迟早会去那里。”冷羽珏扬眉道。
萧清山皱起眉头,眼眸中闪过忧虑:“真要去乱雪堡?乱雪堡在夏口,说远不远,但也不近。一时半会儿绝对到不了。我们可没有那苏堡主那么有钱,挥霍得起用最好的骏马来回。”
“其实江陵七省通衢,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一路上四通发达,水陆皆通,去哪里都方便。”靳越道,“从这里一路往东走至夏口会经过沔阳,不如先在沔阳歇脚,打听消息后再动身。”
“去那里?可以啊。不过么……有一个问题。”少年闲闲看他,“你有钱么?买这马车已经把我最后一点银子花光了。要去沔阳可要不少银子。”
靳越一怔,在身上摸了半天,才不好意思道:“在下身上只剩下一两银子了。”
“我没了。”冷羽珏答得干脆。
三人面面相觑,在身上和马车内搜索了半天,这才发现经过了江陵,三人又是逃亡又是乔装,竟是谁地身上也没什么钱了。
女子皱眉道:“难道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