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
柳芊芊的手中还拿着剑,黑眸骤然垂下,模糊的映出江无夜的身影。
染血的剑刃反射着森冷的白光。
剑落了,她也跪下来了。
染血的手先是在江无夜的脑袋旁徘徊,最后小心翼翼把他的头搬到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颤抖地探上他的脉搏。
泪珠一颗颗,扑簌簌,决了堤防。
惊恐堵住喉咙。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毒伤早被江无夜趋出体内,化作烟消云散。
可事实并非如此。
原来,原来江无夜将毒全部都渡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一直在代她受苦,她却全然不知!
早该想到!
她中的本就是无解之毒!
她将脸贴向江无夜,他的鼻息微弱得无法确定是不是风吹的气息被她捕捉。
泪涌出来,她拼命拭,拼命拭。
“我是该恨你的……该恨你的……你总是在伤我的心……”她带血的手抚上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她说着,抽抽噎噎地。
他好冷……
怎么会这么冷?
柳芊芊慌乱地寻找能保暖的衣物,想替他驱挡寒意,但即使她将他抱得再紧,都还是冷。
好痛!
胸中的洞又更大了,大到可以吞噬她自身。
雨下着,淅淅沥沥。
江无夜没有死,也没有昏过去,他只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是怎样的情缘,将他们的命运纠结,难解,使他们的心,咫尺天涯?
他冷她热,无疑是种报复折磨。
他热她冷,只道是他伤透了她。
她压抑的啜泣,泪水全落在江无夜的脸上。
“你的泪……是为我而流的吗?……”他的声音很小,很虚弱。
“柳芊芊……”
他微微一笑,失去意识之前,吐露的最后三个字,是她的名字。
锵!
那是弃械的声音。
郭琛航笑了。
笑容却带着无尽苦涩。
他得到了天下。
纵然可以成就大业,失去了可以分享的人,独自一人高高在上地活着,就是幸吗?
他闭了闭眼睛,紧握在手中的剑也落了地。
他的笑容决绝而凄凉。
江无夜——
赢的人,其实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