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只听得赵剑鸣心颤神颤,身躯不禁机伶伶地连打了两个冷颤,浑身直冒冷汗!
白玉龙星目神光如电地逼视着他的脸色神情,威仪凛然慑人地接着又凝声说道:“现在你丝毫未受伤害,希望你能有所改悔,记庄你是‘赵氏子孙’,如此,再见之时,我仍会尊称你一声剑鸣兄,否则……”
语声一落又起,冷冷地道:“你也是个聪明人,这‘否则’以下的意思是什么,你决不会不懂,自然也用不着我多说了。”
语落,倏地转向秉扬说道:“秉扬兄,请立刻动手脱下他的衣服换上,我们出去吧!”
此刻,赵秉扬已经完全明白了白玉龙的心意,他心中不由十分佩服白玉龙的心智,于是,连忙点头依言动手脱下赵剑鸣的衣服换上,又把自己的衣服替赵剑穿上,然后才望着白玉龙问道:“就这样把他留在这里么?”
白玉龙没有开口,却以行动代替了回答,又出指点了赵剑鸣的睡穴,把赵剑鸣抱到墙角,面对墙壁侧身而卧,这才和赵秉扬离开地牢往外走去。
赵秉扬和赵剑鸣脸型略有差异,但两人的身材却十分相似,何况又是在黑夜里看不大清楚之际,纵是对面站立,若不凝目细看,赵秉扬再压低喉音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赵秉扬而非赵剑鸣。两人出了地牢,立即直往赵天霖的居处走去。
赵天霖本来已经睡了,但被赵慧芝喊了起来,把黑小龙回来了的事情经过,简要地告诉了他。
赵天霖听说黑小龙回来了,苍白瘦削的脸上立时泛起一片希望兴奋之色,不过,他心中也很感意外,有点想不通黑小龙怎会回来得这么快!
当白玉龙和赵秉扬两人到达赵天霖的卧室门外时,父女两人正默默地坐在房内静静地等候着。
为了避免受人注意,所以房内也未点灯。
白玉龙伸手轻轻地推开房门,和赵秉扬进入房内,赵慧芝不由立刻目露诧异之色地望着白玉龙问道:“小龙哥,秉扬师兄吗?你没有救他出来么?”
白玉龙微微一笑,道:“芝妹,你先看看清楚他是谁?”
赵慧芝美目略一凝视,顿时惊喜地道:“呵!是秉扬师兄!”
赵秉扬点点头,苦笑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到杜志远他心智竟是那么深沉厉害!”
赵慧芝忽然幽幽地轻叹了口气,道:“无论是心智武功,除了小龙哥外,你我都差了他一筹。”
语声一顿,美目眨了眨,忽地转向白玉龙道:“小龙哥,你把剑鸣师兄留在地牢里了?”
白玉龙点头说道:“不这样,我和秉扬如何能走出地牢!”
赵慧芝黛眉微皱地道:“那么剑鸣师兄他……”
白玉龙接口道:“芝妹放心,他绝对不要紧,明天杜志远一定会放他出来的。”
语声一顿,上前一步朝赵天霖行礼下拜道:“小龙拜见庄主。”
赵天霖连忙伸手相挽道:“小龙,你快起来。”
白玉龙长身站起,赵天霖接着又道:“小龙,听说你回来了,我心里实在高兴,但是也很觉得奇怪,怎地回来得这么快,你已经到过那……”话未说完,已经忍不住连连气喘起来,因而不得不停声住口。
白玉龙剑眉微皱了皱,道:“庄主请别多说话劳神了,您病势不轻,请让小龙替您把把脉看。”
白玉龙精深医理,要来替他把脉看病之事,赵慧芝已经对他说过了,闻言,立即点点头,伸出了瘦骨磷峋的左手。
赵天霖年才五十多岁,又有一身功力,身体本很强健,此刻伸出手来,白玉龙心头不由倏然一怔,暗道:“好厉害的气喘病,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消瘦……”
旋而心念忽地一动,又忖道:“不对呵!据医理上记载,气喘病虽然难治,但并非绝症,何况是一个身怀上乘内功之人,形神不应该消瘦得如此之快呀……”
忖念中,右手食、中、无名三指已搭在赵天霖的左腕脉上,凝神细察了刹那,立即默运真气,施展“真气搜穴”之法。
赵天霖本有一身高绝的武学功力,虽因身患气喘病,功力已经尽失,但感应知觉仍在,白玉龙一施展开“真气搜穴”之法,他脸上不由顿现惊容。
虽然,他已听爱女说过,黑小龙已练成了一身高不可测的惊人武学功力,但他还不十分相信,一年之隔,黑小龙的功力身手会高达如斯境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认为爱女可能是因情之所钟,由于心理上关系,难免不无夸张的成份在内。可是,现在他完全相信了,爱女所言并无半点夸张的成份,同时也觉察到白玉龙由三指指尖所发出的真气,在他体内缓行搜穴的精度,比他自己犹为高明,功力也比他强胜一筹!
他心中既惊又喜,双目异采飞闪,兴奋无比!
盏茶辰光之后。
白玉龙三指这才离开赵天霖的左手腕,缓缓轻声吁叹了口气。
赵慧芝连忙问道:“怎么样?小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