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谢谢你娘的酱料啊。”张氏笑笑,端着碗酸菜就要给二老送去。
清然和霞儿回来的时候,正巧着遇见了娘亲,叫她俩去给大伯母送酸菜,虽然不情愿。却也没说什么,霞儿和然儿端着盆儿,朝着刘氏的屋子走去。敲了一会儿门,问了好几句,才让进了屋子。
林清然瞧着刘氏盘腿坐在炕上,一副爱搭不惜理的模样。“大伯母,我娘叫送酸菜来了。”
林永山听见动静,迈进了屋子:“然儿、霞儿来了,搁那吧。”一边说着,一边坐在炕沿儿脱鞋。
刘氏不咋高兴,蹙眉说着:“就你嘴欠!”然后自己个儿下地,瞥了眼那酸菜炖肉,又撇撇嘴:“就这么几块肉啊,也是,毕竟是自个儿屋里做的,也没人瞧见,多留下些也是应该的。”
林清然心里有点恶心,真想扇她几巴掌解恨,送吃的还要被数落。不知好人心!
“娘为人一向不错,除了爷奶屋里分得多些,各屋是一样的。”林清然牵着霞儿,垂眸说着,都懒得看刘氏一眼。
刘氏哼了一声,又说道:“哎,现在这管家的也不是我一人了,拿着肉啥的也不用先给我说,想咋地就咋地,我看这家啊,早晚得败坏光了。”
林清霞微恼,声音洪亮地开口:“大伯母,酸菜已经送来了,麻烦你找个盆装着,这碗还得拿回去,知道俺们屋里的物件,你也瞧不上。”
“你厉害啥?没大没小的小崽子……”刘氏嘟囔一句,这才转身朝着外屋走去。拿了盆,极为不友善地将酸菜倒在自己碗里,喉咙却因为闻了香味,上下晃动了下。
大伯也没说啥,这时候招惹刘氏,纯属不痛快,瞧着那香喷喷的酸菜,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消失殆尽了。
两个丫头拿着空碗出了门,清霞也憋不住地说话:“大伯母那张嘴忒损。”
“干的事儿也够损的。”林清然低声说着,眼中带着一丝冰冷。刘氏的事儿,她一笔笔地都记着,早晚……叫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一会儿别跟爹娘提。好容易一家子高兴高兴。”清然嘱咐着,霞儿心直口快,难免表露出来。
“知道。”霞儿叹了口气。很快便转了脸色:“姐,今儿又酸菜炖肉,刚刚倒的时候,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就你馋。”清然笑笑:“大伯母那样的人,咱私下里也不必把她当成长辈儿了,面上过得去,别叫爹娘难堪就成。”
“她早就不是我的什么长辈儿。”霞儿说着,眼中带着厌烦。
两人进了屋,炕上已经摆好了小桌,林永河身边还放着一壶小酒,是娘亲自为了爹爹酿的米酒。
张氏一边儿忙活着,瞧见两个丫头回了屋,漫不经心地问着:“咋样?你们大伯母为难你俩没?”
“没有,送去就回了,大伯也在。”林清然拿着扫帚自己扫了扫身子,又帮着霞儿扫了扫,这才脱了鞋子,坐在爹爹身边,瞧着那热乎乎的酸菜炖肉,眼睛直直的瞪着。
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林家的大堂大厅正中摆着两张不知是什么木做的椅子,看上去极为古朴,又不像什么好料子,只是布置的还算过得去。此刻,林家的老爷子林康福端坐在大厅正 前方右侧的椅子上,看上去清瘦威严,脸上长长的胡须又为这张皱巴巴的脸填了几分老成持重,他穿着一身黑色加空心钱币的绸子长衫,手里握着拐棍,俨然一副一 家之主该有的派头,稍稍分着外八字腿,踩着缎子布的旧鞋,脸上带着几许威严地看着进来了老三一家。
林老爷子身边坐着个微微发福的老女人,头上盘着农家的发髻也掩饰不住她花白的发丝,穿着棉布的外衫,双手叠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是女主人崔氏。
林家的上座当然是为二老准备的,上谷村这地方应该是以右为尊,所以男人都坐在右侧,女人们坐在左侧。因为有二老在,下座的亲戚们都不敢造次。有的小声嘀咕,有的偷偷笑着。
林清然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不免冷笑起来,他们一家子的状况她是深有体会的,这才重生几天,简直像是回到了硝烟四起的抗战大后方,被日本人扫荡过一 般,日子过的艰苦。再看看大堂房的正厅,虽达不到小康,看上去也不是日子过得如此紧巴的家庭。真真是有着不小差距的。还要学着大家闺秀的问安,为什么她会 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平平淡淡的农家,搞得跟富贵人家的做派似的。真是叫人笑话。这也难怪,林家祖上毕竟是官宦世家,现在也唯有靠着那点微薄的名声长点脸面。
再看坐下的男男女女,穿戴都要比自家父母好上许多,心里难免有些难受不悦。感觉也是怪怪的。
“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呢?让这一屋子的人专门等你们一家。”下座左侧第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位穿着蓝底白花新布衣的女人轻抬眼皮扫了眼立在大厅门口的老三一家,瞧瞧多寒酸……她继续说道:“我们等等也就算了。爹娘也在这陪着。”这是清然的大伯母刘氏。
张氏听了她的话,脸色微白:“大嫂,您知道的,然儿最近不太好……所以来迟了一会儿。”
“哟,这不是没死么。”刘氏身旁站着一个跟林清然差不多大的丫头,伶牙俐齿,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笑长生全文阅读。酸酸的语调一点都不留余地。她是大伯母的四女,林秋儿。也是清然的堂妹。
“秋儿,怎么说话呢,没看爷奶在吗?”刘氏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