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冉夏瞪大眼,猜测道:“两个月么?”
美相公笑着摇头:“不,是两年。”
闻言,她立马焉了。两年,还要每天像今儿这般日出而起,子时回去,中间没有任何休息,自己肯定要受不住。
还以为当武功盖世的大侠,凭着自己的聪慧和这身体残存的功夫底子,不需要太久就能达到。而今看来,压根就是仲冉夏想得太好了。
见她闷闷不乐,展俞锦拉着人就往内走:“此事不能一蹴而就,娘子的资质比起很多人已经算不错了。”
这句“不错”,怎么听怎么觉得勉强。仲冉夏皱起眉,这人是安慰她,还是打击自己?
明显敷衍至极,想必话中这个“很多人”,应该就是毫无练武筋骨的那一类了……
回到石洞,仲冉夏诧异地看见房内冒着热气的浴桶。
山脚有一条小溪,只是上上下下甚为麻烦,凭她三脚猫的轻功,根本就是有去无回,也就打消了沐浴这个念头。也就粘着木盆里的清水,每天稍微擦拭一下身体便当作了事。
如今这么大一桶热水,看怕费了不少劲才从山脚打上来,至于烧水更是不容易,毕竟此地不便生火让人发现。
仲冉夏歪着脑袋,围着浴桶转悠了一圈,难不成这水是天凌府的侍从用内力弄热的?
此事并非没有可能,她就曾见过美相公握着茶壶,转眼凉水就变得滚烫。这门功夫着实厉害,就是一种能移动的人肉生火机,随时随地能喝上热水,没有副作用,没有任何危险系数。
等等……
仲冉夏骤然顿住脚步,转过头瞧向门口的人,跟涨潮一样欣喜的心情眨眼间就退了下去:这桶热水,不会是给展俞锦准备的吧?
察觉到她的目光,美相公大大方方地笑道:“娘子,我这就下去吩咐人准备晚饭。”
说完,他体贴地阖上房门,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仲冉夏愣了一会,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得望向浴桶:原来这桶热水,是为她准备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客气了!
扭头检查了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正对着房门还有一道山水屏风,就是有人骤然闯入,她也能及时应付。窗口朝向洞内,房子挡在正中,根本无人能穿过并躲藏。
仲冉夏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三两下脱掉全身的衣裙,欢天喜地,跳入热水中舒舒服服地喟叹了一声。
果然,洗澡为人生乐事之一……
突然有人推开房门,她正全身紧绷,右手抓住旁边的衣衫和大刀就要穿衣赶人,却听到脚步声停在门前,传来展俞锦温和的声线:“娘子,方才外面下起了冰雹,我只能先进来避一避。”
屏风后的仲冉夏不吱声,他又接着道:“晚饭已经备下了,不如让他们送一坛桂花酒来?”
“……展公子随意就好,”感觉到美相公的气息始终停在原先的地方,她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松懈了一点点。
毕竟这桶热水来之不易,就这样浪费了不好。仲冉夏加快手上的动作,迅速把全身搓洗了一遍,匆忙走出浴桶,手忙脚乱地套上了衣衫。
“好香……”不得不说,展俞锦确实懂得享受,一边品尝美食,偶尔抿一两口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酒水,简直是非一般的五星级生活。
即使古代的酒水度水很一般,仲冉夏还是不敢多喝。稍微尝了两小杯便放下,专心对付桌上的佳肴。
为何吃得如此放心,就不担心展俞锦下毒?
她脑海中一闪过这念头,心底就忍不住发笑。若是要杀自己,当时在风莲的地盘,只要扔下她一人,或者直接一刀解决,不是更方便,何苦辛苦带回来,难不成还想养胖了再宰来吃?
再者,原先展俞锦三番四次对她下手,也是为了得到“芙蓉帐”的下落。如今他得到了,仲冉夏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被算计的地方,也就心安理得地宽心吃喝,高枕无忧了。
酒过三巡,她脸颊微烫,有些熏熏然道:“此地偏远清幽,远离尘嚣,确实是居住的不二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