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见状,也不敢离开,只得在侍立一旁守着。
香儿问道:“太医,这般睡不安稳,要不要再服一粒安魂丹?”
太医摇手道:“不用不用,用药过量恐怕于身体有害。”
“哦!”
“不过,淑妃这症状,需得多加留心。如果发起高烧,可就险得很了,需立刻通知太医过来施救。”
“高烧?”
“对。目前淑妃的低烧是由外伤症侯引起,只需外伤痊愈,这烧也便退下去了;可若是高烧,很可能是由脑部创伤引起,那种症侯来得快,发作急,非常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性命之忧。”
唐天霄冷笑道:“她这般厉害,还怕有意外?”
太医、宫女,连带靳七便都沉默了。
靳七暗暗地使个眼色,诸人便都悄悄退出房去,连靳七自己也退到了门口,半掩了房门,只留着一线缝隙关注里面动静。
唐天霄见众人皆去,方才露出一丝疲惫,默默在用手支着额,阖了眼慢慢调匀呼吸,方才觉出自己实在是有些荒谬了。
他不是打算回乾元殿的吗?
他不是已经折断了梳子,毁去了同心结,割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了吗?
他保她平安,让她在这深宫里衣食无忧地生活下去,也便对得起她了。
他沉默地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庞。
如此苍白,如此清瘦,却如此妍丽,如此勾魂夺魄,如此让他一次次不可救药般地心旌神荡。
原不想陷得这样深,可倾尽所有地宠她惜她,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她也能如他这般倾尽所有地敬他爱他。
说什么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玖,可他连青枣都没看到一颗。
他只看到她茫然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由着别的男人亲。吻、赏。玩、抚。弄,连半点推拒都没有。
然后,是舍了命地为那男人与他为敌……
便为欠了信王的情,便能负了他的情?
或许,看她这么久,也便够了。
他站起身,却如每日清晨先行起床离开那般,习惯性地再打量她一眼,替她将锦被往上牵了牵,掖紧。
她似感觉到什么,身体又在微微地颤动,眉眼不安地耸动着。
唐天霄俯身望着她,便犹豫着一时没有走。
她白天活跃,素来晚间贪睡,却常睡不踏实;如今伤病在身,显然睡得更不好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又在做噩梦了?
她甩着头,脸色越来越苦楚惊恐,了无血色的嘴唇半张着喘气,像要喊什么,却给堵住了般喊不出来。
唐天霄忍不住,推了推她唤道:“浅媚,醒醒。是不是又做梦了?”
可浅媚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