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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你给我站住。来人，帮我拦住少爷。”惠真公主，终于忍无可忍，动用了家丁的力量截住纳兰。

“不，母亲。放开我，快放开我。皇舅舅平时那么疼我，我相信他会成全我们的。母亲，我求求你。”纳兰边喊边挣扎

“姑妈，求你放了表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表哥来往，安心远嫁。”无尘急道

“哎，乖孩子，姑妈相信你。实在不是姑妈不想帮你们，只是力不从心。孩子记得，最是无情帝王家，姑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姑妈知道，就是让你们去求皇上，也没有用。在政治和国家面前，亲情、爱情都没有任何分量。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毕竟谁都年轻过。记得，到秦国后，凡事多个心眼，保重，尘儿。哎”惠真公主叹息道

“谢谢姑妈，尘儿会谨记姑妈今日的教诲。纳兰表哥，听姑妈的话，回相府去。以后娶个比我更好的姑娘侍侯你，尘儿今生是没这个福分了。”无尘坚定地望着纳兰，似乎一夕之间成熟了很多。

“不，尘儿，尘儿”泪水爬满了纳兰的双颊。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来人，抬轿子来。我们回府吧”惠真公主不忍心再看下去，硬架着纳兰回相府了。

自那日以后，无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天真、活泼，也不再荡秋千了。后宫中再也听不到曾经那个小女孩欢快的笑语。只是每日习字画画，偶尔忧伤地对着窗外的小鸟发呆。

“翠姨，假如我是那只小鸟儿多好，喜欢飞到哪里就可以到哪里。不想现在，什么都不能自主”这日，无尘又对着窗外鸟儿感概着。

“公主，别傻了，鸟儿也有鸟儿的烦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来乖，试试圣上派人新做好的嫁衣。真快，我们的小尘儿也要长大嫁人了。”翠姨拉着尘儿来到嫁衣前面。

“不试了，反正好坏都一样，能穿就好。”尘儿忧伤地拂开翠姨递过来的嫁衣

哎，甘泉宫的日子就在这样如死水般的寂静中度过，等待着9月15日大婚的到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五章　出嫁

转眼间，出嫁的日子到了。无尘只是木然地坐在梳妆台前任人摆布，翠姨则从一大早一直忙前忙后，似乎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了一样。

“尘儿，你看，好漂亮啊，我的尘儿原来这么美丽。”翠姨突然叫了起来。

无尘抬眼朝镜子望了一眼，也楞住了。这是自己吗？镜中的人粉面如黛，一双大眼默默含愁，鹅蛋脸，配上新娘的头饰竟出奇地和谐，也美丽惊人。连尘儿自己都忍不住赞叹化妆师的巧手了。

可惜，新郎却不是纳兰哥哥，自己再美丽又有何用呢。无尘转念一想，又开始悲伤了。

“尘儿，不要这样，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无论嫁给谁，无论如何，这一辈子就都只有这么一次了。所以不管怎样，今天记得要让自己快乐。知道吗？翠姨，想有这么一天，都没有可能，这一世就是终老在这后宫之中了。所以，要笑，无尘”翠姨一边整理着无尘的衣服，一边道。

“恩，知道，翠姨，我会坚强地活着的。”无尘对着镜子的自己，也对着翠姨努力地摆出一个笑脸。

终于，吉时到了，迎亲的队伍准时来到甘泉宫。翠姨陪着两个宫女搀扶着无尘踏出宫门，坐进迎亲的轿子里。

轿子径直抬入了大殿，这是无尘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自己的父亲。“孩儿，给父皇请安，恭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尘儿”燕明帝连忙扶起无尘。

一抬眼，尘儿才得以正式看清自己父皇的样子：只见其50上下的年龄，脸色蜡黄，身材浮肿，看得出已长期被酒色淘空的样子，满脸倦色的脸上布满慈祥的笑容。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父皇，第一次，无尘发现原来皇帝也不是那么神圣不可侵犯的。

“尘儿，此去秦国，路途遥远，恐怕你我父女再无多少见面的机会了。朕这么多年来，终日忙于朝政，疏于对你的照顾，现在，你就要远嫁异国，有什么心愿可以告诉朕。朕一定会为你达成的，也算一尽父女的情谊。”燕明皇开口道

无尘略一沉吟，道：“我只有两个心愿，望父皇能帮我达成。一望父皇恩准我带上翠姨一起到秦国去，因为翠姨是从小到大看着我长大的老宫女，我与她情同母女。二是请父皇替我善待上官大人一家，因小女此前在宫中，多得上官大人一家照料，特别是上官公子的帮忙。所以恳请父皇帮我达成这两个心愿。”

“哦，有这样的事？上官仪倒是从未向朕提及。可以，朕恩准你这两个心愿，一定会竭力帮你达成。尘儿，你就安心到秦国去吧。到秦国，一切千万小心，不比自家皇宫。哎，为父这么做，也是万不得以。请尘儿体谅为父为国家为社稷着想的一片苦心。也望女儿到那边后，多为国家人民着想，多促进两国和平的往来。”明皇帝再三交代着。

无尘突然厌恶起眼前虚伪的面容，心理暗想：这么多年来，你对我母子不管不问。甚至母亲被人逼害去世，你也无从知道。现在国家危难，你就想到了拿我来保你江山，真是虚伪懦弱的小人。

口里却应允道：“孩儿明白，孩儿到秦国，定当尽我燕国公主之力，永保两国长治久安。”

“好孩子，那我们上路吧。来人，起架，送公主出宫。”两个宫女摸样的人即可过来搀扶着尘儿重新上轿。

轿子一路穿过后宫、前殿，扰过宫门，沿路文武百官都在送行的行列。无尘的眼睛穿越众人，苦苦地搜寻，却始终没有见到纳兰。眼看着，轿子就走出宫门外了，这个宫门，无尘曾经无数次地想逃离它，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可惜却不是走向自由的世界，而是从这个宫门再换进另一个宫门，或者更深更绝望。无尘，深深吸了口气，回望着这两扇囚禁住无数妙龄少女梦想的门，慢慢远离皇城。

“无尘妹妹，无尘妹妹”突然前方一白衣少年骑着马追赶而至，竟然是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