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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第1页)

原来适才张随率先挑起冲出屋外,并非他心性浮躁。他冲出屋后立即点着了袖中的旗花响箭,用甩手箭的手法甩到半空。赵巨炎看到通知,立即带着二陈前来寻觅。

张随笑道:“你们来晚了,这奸贼已经被我收拾啦!”陈仲平见到余沙白,冲上前去质问道:“是不是你设计害死了我哥哥?”下午张潇回去后,已将事情大致说与二陈,他如今这般质问,并非怀疑张随,事实上激愤的人们面对凶手都会问这一句,看到对方认罪的愧疚神色,心中才会好过一点。余沙白猛地吐出一口血肉,怒睁双眼再不动弹,原来是咬舌自尽了。陈泰道:“好奸贼!”不知是骂他还是赞他。张随却愣在原地不动,脑中不断回想着那句“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哥哥?”

下午他袭杀禇氏兄弟,动手前并未有真凭实据,全是他自己的推断揣测,后来搜尸才找到了那封堪称唯一证据的密信。之前张随悠游江湖,从未伤过人命,即使是手段用心狠毒如程素阳、白牢头,最后张随都没动杀手,稍施惩戒便轻轻放过。楚载安几乎取他性命,到了最后关键时刻张随还是手指一转,避开了颈上大动脉。今日却不问来由地连杀三人,这是怎么了?幸好这三人按律也是当斩的,若是错杀了无辜,那却怎生是好?张随想到这里,背心冷汗不断涌出。

他暗暗安慰自己:“余沙白是陆鼎面前的要人,真的送到刑部,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不如由我来代为处理。”俄而又想:“我这不是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人心么?我怎知刑部一定会徇私枉法?我哪里来的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就算真的要我私下代为惩戒,也该由陈泰他们两个来下手,我帮剑诚还了一条命即可,为什么要连杀三人?”

张随又是愧疚又是吃惊,忽然觉得一阵好没来由的烦躁,那从小修习的清心定性的内功都荡然无存了似的,直想抓起地上歪倒的木凳摔个粉碎!直想把这间房子拆成粉末!直想把这北京城一脚踏成平地!直想把这天、这地给翻一个个儿!

白思源小步靠近,怯怯道:“张大少,这三人……”张随道:“他们是余沙白的对头,今日来寻仇的,和你那事无关,你只管放心。”白思源这才稍稍放心,张随强压心头不快,凝神看向犹未分解的丁毅之和司熠辰。

赵巨炎已看了好一会儿,道:“他俩功夫不分伯仲,再打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张随“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道:“二位先停手罢,且听小弟一言。”丁毅之和司熠辰都是倨傲性子,如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哪里会听他的话?两人各自使出最具威力的一套刀法来,缤纷的刀光风雨不透,几乎成了一个银白色的光球,只要有一个人稍稍疏神,立时便见生死!

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又换了二三十招去,犹自难分难解。二陈也弃了余沙白尸首过来观战,陈仲平忽然对司熠辰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说来奇怪,两个人的刀法中都融合了其他兵器的化招,可陈仲平独独对司熠辰特别认同,再看几眼,倒觉他的一招一式都和自己所想的相符,心中不住叫道:“这一招攻守兼备,不错!啊,那一刀的方位委实诡妙莫测,实在是大家手笔,更是好招!若我是他,也断然难以想出更好的招数了!”他弃了丁毅之,一心看司熠辰刀剑互通的刀招,暗地里同自己的武功相互印证。

忽然陈仲平吓了一跳:“我的武功?我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原来陈仲平自参悟了郑远山枪经之后功力大进,眼界开阔许多,不少繁复的招式一看便知晓了主人的用意,进境之快连自己也甚觉意外。

陈仲平如同一个饥渴的远行之人见到一桌珍馐美味,看得解馋不已,暗道:“郑师父的一杆大枪里也融合了其他兵刃的用法,和这刀化剑的手法颇有相似之处。难道这个人同郑师父有何渊源么?待会他们罢斗了,我倒要问问他。”

这时忽闻一个声音在窗外道:“司大人,家里出事了!”司熠辰眉头一扬,眼中流露出几分遗憾,狼腰急扭避开一刀,向后跳出两步,利落地收刀入鞘,一甩手将袖中红筹抛给丁毅之,冲出门外几个起落,身影消失在斑斓的灯火里,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白崛惊道:“是司掌门出了事么?”白思源压低声音呵斥道:“谁在家里还‘大人’来‘大人’去的?是皇城出事了!”丁毅之收刀,对赵巨炎道:“赵财神,你好!管它什么天塌地陷,我们先去喝几杯如何?”赵巨炎笑道:“正有此意!”几人谈笑而出。张随落在最后,走了几步忽然快速折回,问白思源道:“白老先生,我问你,这天地间可还有什么地方显现出如今这般巍然的宝光宝气么?”白思源不假思索道:“没了。若有稍为出众的气象,绝对逃不出我白家人的眼睛。”张随又问道:“河南……有么?”白思源摇头道:“张大少,我断无瞒你之理。如今天地间的宝气,实在是属北京城为尊,其他了了,均不堪入目耳!”张随沉吟片刻,道:“原来如此。”转身走出追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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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翻腾】………

待张随走后,赵巨炎道:“小二,你跟我来。”他这是叫陈仲平。陈仲平是陈国先次子,赵巨炎人际广泛,和陈家颇有几分交情,彼此不是外人,因而称呼随便。陈仲平应道:“何事?”赵巨炎道:“十多年前,我巧遇一位江湖奇侠,他教了我一套定心宁气、收敛养神的心法,这些年来自觉收益不小。你年轻气壮,血气方刚,正是需要这套心法的时候,今日便传了你罢。”陈仲平大喜,向赵巨炎行了一礼。赵巨炎又对陈泰道:“你虽然自小拜在陈氏昆仲门下,终究不如亲生子弟来得亲切,难得陈家拳的精髓……”陈仲平抢道:“无妨,陈泰,我把陈家拳的要诀全部教给你!”赵巨炎摇头道:“你如今已经不是陈家门人,使用陈家拳已经说不通,再将拳法传与旁人,是犯了武林中的大忌。可巧年前我在山东得到一本拳谱,其中颇多可取之处,和陈家拳也有几分神似,赠与你正合适。”能入赵巨炎法眼的,定然不会差。陈泰面露喜色,口中道谢不迭。陈仲平笑道:“赵财神仗义疏财,救人危难,果然名不虚传!”二陈随赵巨炎一起去了。

张潇和韩泠泠、师玉霓无事可做,泡了壶茶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着。不大一会儿,李映蕊又来了。韩泠泠最近一直情绪低落,只有见到李映蕊时话才稍多一点。张潇和三位少女同处甚觉尴尬,推辞回到房中去了。

进到房中,还是习惯地纵起身子,将自己倒悬在房梁上。这几日频发大事,猛地这么一闲,张潇竟还不能适应了。就如同一个人一下子吃了三个人的饭,吃的时候只顾大快朵颐,停下来之后才觉得腹胀难受。

年少的心如同初升的朝霞,异丽奇诡,千姿百色。阳光本是透明,可映射在这层层叠叠的云层中,竟似钻进了万花筒一般,一种虚无衍生出了无穷多的色彩和形状。

张潇怏怏想道:“随师兄总是压我一头!无论什么事情,他总是压着我!从河南到沧州,一个人也足以应对异常情况。随师兄如果不出现,我肯定也能揭开那三十年前的秘密的!啊,我真的能应对么?如果是我所想那样,郑远山老伯还会含冤而死么?冯定宇还能逍遥法外么?看来我处事还是欠妥!若是随师兄,肯定……唉,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把随师兄挂在心头,难道我自己就不能顺顺利利地办成一件事么?”

“话说回来,随师兄这几年四处游荡,难得回山,好像变化了很多,有点刚愎自用、自作主张的感觉,似乎他是唯一的主角一样。同在一起的还有那么多人呢,他说回山就回山?对禇洪和禇达痛下杀手,连点口供也不留!对我呼来喝去的,还让韩泠泠那么伤心!哼,之前没想到这些,原来他有这么缺点!做了这么多错事!原来他不是神啊!”

“可恨!我当时竟然被他说服了,我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你心里明明是想留下来,为什么不说出口呢?为什么不去抗争呢?你自己的主见呢?你为什么总是被旁人影响呢?难道终此一生,你都要在父兄的阴影下循规蹈矩、唯唯诺诺么?当然不能!我自己要走我自己的路,我心中认为正确的,我没有道理不去坚持!什么弯路、陷阱、坎坷我都不怕,就算是抛却头颅、洒尽热血,也不枉我男儿一场!”

张潇想得出神,一不小心,竟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即将落到地面时,张潇右手一撑地板,矫健地在半空中一转,立即将下落之势卸去,一折身,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心道:“当前形势紧张复杂,正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我的身手绝不算差,何愁不能一战成名?他偏偏执意回山,是不是要打压我成长的机会?他是怕我盖过的他的风头么?呀,混蛋,你怎么能这样揣度随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武,你怎么能这样揣度他?”

张潇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又苦又闷。他只想像父兄那样天下闻名,人人敬仰,心中焦躁无比,又想:“姜朔说我是我爹的独子,关乎本派气脉,可我现在这名望,能有资格接任掌门么?若是被别人说‘这小子真丢他爹的人’,那比千刀万剐还令我难受。相比之下,倒是随师兄比较能继承爹的衣钵。”

想到这里,张潇不由打了个冷战,赶紧把思绪转开去。可是他心中一直萦绕着的画面,都是那个金龙帮众说“这小子比前几天那个差远了”的洋洋得意、丁学之说起张随的向往、太平九和张随的意气相投、赵巨炎说“若是张随在这里,情况或许会好一些”时脸上的遗憾、韩泠泠微皱的眉头和忧郁的眼神、陈泰和陈仲平见到张随的欣喜、师玉霓对张随的一往情深……这个世界,仿佛是为了张随才存在的,他张潇,只是一个配角!

张潇又是不服不甘,又是烦躁不安,忽地凭空一拳击出,三步外桌边的一张圆凳应风而倒。张潇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自己一无所成,拿板凳出什么气?”走过去扶起,弯腰双手撑在圆凳上,心中苦闷终是难消,忽然抬脚将那圆凳踢得粉碎!

想想自己下山以来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有愧父亲的赫赫威名。先是被楚承洛男扮女装绑架,因此失了苍鹰剑,而后在济阳也是束手束脚没有放开,接着被一只铜莲弄得举步维艰,幸好张随及时出现才揭开了失去的一段秘密。自己下山以来,到底成就了什么?

他双拳握得紧紧的,脸颊涨得血红,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我要赶上随师兄!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让后世之人景仰我千秋万世!”

似乎是在呼应他的思维,窗外忽然映射起了万道白芒。张潇大步冲到窗边,伸臂出窗指着天空道:“你是在召唤我么?你是在请我去么?不错,古往今来的江湖名侠,哪一个不是受命于天?今日,算上我张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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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末路】………

司熠辰快步走着,道:“他们有几个人?”一个黑衣厚帽的人紧紧跟在他身边,道:“禀大人,只有一个人,但是功夫了得。几位大人生怕对手还有其他的潜伏势力,因此命小的来请大人回宫。”司熠辰“嗯”了一声,问道:“瞿大人的意思呢?”那人道:“这个小的确实不知,小的只是受命前来,不知众大人商议的情况。”司熠辰不再说话,暗中加快脚步。

他自幼受奇人教导,武功远胜司博遥。现下他脚步似慢实快,几个呼吸便把那个来报信的黑衣人远远甩开。不一霎到了皇城门口,看门人识得是副总管,不敢多问,连忙开门放行,指着东北方向道:“在那边!”

司熠辰也不答话,纵身而去。绕过几座碧瓦飞檐的宫殿,远远见到两个身影在一座足有一人高的花坛上厮杀。司熠辰移步前进,见其中一人膀大腰圆,眼如铜铃,方口阔耳,左手开山斧,右手金瓜锤,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花坛上几十个花盆早被他踩得稀里哗啦。司熠辰认得他是樊瑞,和自己一样也是大内侍卫队的副总管,性格激烈。他对面一人较樊瑞略矮,身形敏捷灵活,手中长剑柔滑似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四下里近四十个羽林卫兵刃在手,围成一圈。

花坛下方由南至北站了三人。最南边的是个双眼细长、眉淡似无、身材瘦削劲健的中年人,这是王金方。他右侧一个男子较为年轻,面色黝黑,厚唇隆鼻,正在为他包扎右臂上的伤口。这人名叫孙令,和王金方、樊瑞、司熠辰官阶相平,都是大内侍卫队的副总管。最北边的一个人蓄着胡须,面色凝含不发,一看便知是个稳重端庄的性格。这人名叫瞿英,正是姜朔前几日所说的“忠义之士”,名义上是真正的总管,可是在陆鼎的安排下,被司王孙樊四人架空,处处受人掣肘。这三人不用说都有功夫在身,王金方和瞿英均是用剑的好手,孙令的成名武器却是一根九节鞭。

司熠辰走到三人跟前,先问王金方道:“伤势如何?”王金方道:“皮肉伤,不妨事。”他右手手背被削掉了一块皮肉,已经敷上了厚厚一层药膏,孙令正在用纱布一圈圈地缠他小臂上另一处剑伤。王金方看着花坛上的张潇,眼中恨恨不甘。司熠辰却也不问他怎么受的伤,又道:“他进来多久了?是谁先发现的?都和谁交过手?”王金方不说话,孙令几下给他扎好,道:“是东城一个小游防,名叫杨勋的,在月光下看见了这人的影子。他进来之后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后王大人和他交手。这人剑招极快,不出五招,王大人一个不小心,竟然被他击飞了长剑。樊瑞接着上去,两人已经斗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司熠辰便看边听,听完点点头,指着坛上道:“王总管和瞿总管都是剑道高手,可看出他的武功来历么?”瞿英道:“轻灵多动,刺撩多于砍削……”王金方接道:“首阳派的剑法!”司熠辰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转向坛上朗声道:“壮士可否能留下姓名?”那人大笑道:“正等你这句话呢!记清楚了,我是首阳派的张潇!”

樊瑞大吼一声,跨前一步,左手斧右手锤一同砸下。张潇脚尖点地,连退数步避开对方锋芒,挺剑再度攻上。孙令由衷道:“这人身法好灵活!”司熠辰笑道:“咱们的樊总管也不差呀!”他看看四周,道:“这些人是谁调遣的?”孙令道:“是瞿大人。”司熠辰道:“瞿大人调动得法,甚有大将之风。”瞿英微笑道:“此话怎讲?”司熠辰道:“这个张潇竟然一个人独闯皇城,于情于理都不通。若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只是一个引子,暗地里应该还有人准备着乘虚而入。今夜当值的羽林卫共是四百七十二人,你却只调了三十七个来,其他地方便不至于疏忽了防守。”瞿英笑道:“司大人多虑了,在下当时却没想这么多,只是认为不值得小题大做罢了。”

这时张潇深深运了口气,放声道:“你们大内可还有其他高手么?总拿这些二流角色待客,岂不失了皇家富丽?”内力灌注,传出里许。适才张潇一时头脑发热,被黑夜中的白芒指引而来,不由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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