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达要为兄长报一箭之仇,下手毫不容情。陈仲平这边士气正旺,斗志高昂,一时间“砰砰”之声大作,两人竟是面对面拼上了掌力。陈伯安急得叫道:“他兄弟力大,不可硬拼!”陈仲平同禇达对了几掌,手心微麻,听言忙施展本门拳法,同禇达搏艺而不搏力。场上局面,又陷入僵持。
张潇看向场中,只见陈仲平所使招数和陈伯安大同小异,心想:“陈家拳虽说神妙,可这些陈家子弟也太不争气,只知生搬硬套。那些招式若能略加变化,临敌之时定可收得奇效。”又想:“陈伯安本该落败,听得乃父提醒方才用出最厉害的杀招,僵硬死板,若是剑诚学了这一招,定然会使得比他强多了。”
禇达刚才在旁边将陈伯安的招式看的一清二楚,陈仲平虽说也是陈家拳的翘楚,却始终跳不出“陈家”这个圈子,正如张随所说,生搬硬套,不会创新。禇达看准了他这一点,手中虚实相生,没几下将陈仲平迫的连连后退,喘气都有些困难。不难看出若论武功,禇氏兄弟可比陈家兄弟强多了。
陈仲平勉强支撑了片刻,禇达忽然上前半步,双拳齐出,击向他面门。陈仲平依父亲所授招数,左手自上而下一压,右手自右而左一推,牢牢封住禇达来路。禇达却把拳势一收,陈仲平双臂便锁了一个空,双腕交叉落在胸前,禇达顺势伸手钳住,陈仲平顿时无法动弹。他这一招虚实相生,看上去倒好似是陈仲平伸手就缚一般,众人皆看出胜负已分了。
陈仲平面色涨红,悻悻走来站在一边。禇达气定神闲,不漏疲态,站在原地朗声道:“在下尚有余力,不知还有哪位赐教?”
张随心想自己是晚辈,正欲起身,陈国先却已站起,没和任何人商量,一言不发走到场中。二人对面拱手见礼,只听“当”的一声,禇达毫不客气,率先出手,直取陈国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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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决胜】………
陈国先看到幼子受挫,脸色略黑,却没丢了理智。收藏*顶点~小说~网面对禇达的迅猛攻势,有攻有守,风雨不透。张随暗暗颔首道:“若论实力,这陈国先还是很有一手的。”眼光瞟向余沙白,只见他聚精会神看着,也是微微点头。
同样的招数,不同的人使出,效果也是天壤之别。陈国先在场中指东打西,拳势刚猛,完全控制了局面。拳风猎猎,站得较近之人只觉面如刀割,惊呼声中纷纷向后退去。这演武堂之中地面甚是干净,否则定可“飞沙走石”。
陈国先有意卖弄,将功力催至最大,却不急着将禇达打败。反观禇达,面对强敌面色严峻,却是丝毫没有惧色,使出全身力气奋力抵抗。偶一出手反攻,必是如险峰般奇崛突兀,需要陈国先连施两三招才能化解。
陈国先有意显露功夫,过得半刻,又使出那“金鸡三变”的绝招,上半身一拳自下而上击出,双腿不知迈了怎么样的步伐,转到禇达一侧,又转到另一侧,打中禇达左肋。禇达痛呼一声,飞上半空又狠狠落了下来,身体“嘭”地一声砸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这一招“金鸡三变”,可比陈伯安使得强多了。
陈国先心情大好,呵呵一笑,走上去将禇达扶起,禇达低声道:“多谢前辈。”国先又是一笑,二人一同退下。张随本以为他要和禇达一样,逞强再打一场,没想到他竟然见好就收,不由大为错愕。只听陈国能不满道:“你怎么如此张狂?”国先懒洋洋道:“小赢一场而已,我怎么张狂了?”陈国能道:“明明能用三招的,你非要用五招;明明能不用‘金鸡三变’的,你非要用,你这不是瞎显摆么?你忘记师父是怎么说的了?”陈国先声音中带了一点气愤,略提了一点音量道:“你别以为只有你记得师父!”
张随看二人要吵起来,自己一个外人甚是尴尬,又想到自己是末学后辈,便清咳一声,站起道:“在下首阳派张随,愿同金龙帮的豪杰亲近亲近。”说罢走到场中。余沙白大声笑道:“首阳派大小如意掌驰名江湖,我便来领教领教。”
张随心头一凛:对方主将上阵了!一股内息迅速游遍全身脉络,严阵以待。
余沙白走到张随对面,神情轻快,忽然对张随眨了一下眼睛,张随不由一愣:这家伙,好像极有把握一般!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强?连首阳派也不放在眼里?
“当”的一声响,张随不敢也不想隐藏实力,上去占了先手,一阵抢攻。余沙白右手捏拳,左手并掌,一一挡开,二人交手一会儿,张随并没有感到对方武功有多么高明的地方,招数并不高深,只是内力强了一点,显得一招一式都很浑厚。张随心头“哼”了一声,运转内力,施展出师门绝学“大如意掌”,每一掌击出,都有开山碎石之威。单看这气势,并不输了陈国先。在场的陈家人里除陈剑诚之外,包括陈氏兄弟在内俱都露出讶异之色,不敢相信这位年轻人竟是身怀如此绝技。
张随感觉到身边人的惊讶,再看余沙白,他脸上也没了刚才轻松自若的笑容,显得甚是吃力,心中大是畅快,精神一振,手下更不容情,大如意掌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余沙白逼了过去。余沙白身为舵主,肩上所负乃是金龙帮的威名,虽然张随带来的压力巨大,但他咬紧牙关,硬是不退一步。
张随的实力本来就已相当高,经过前几天的调理,身上余毒尽被逼出,已无后患。白日里他被陈国先小看成靠师名吃饭的无能之辈,心中愤愤不平,而且此时面前站着的,是居心叵测、行事不端的金龙帮中人,有了发泄对象,那是一点也不留情面,比平日里还强上几分。
世上诸事,譬如行军打仗,争强斗气,乃至邻里吵架,这股“气”都是很重要的。现在张随就有了这股“气”,只攻不守,将一套“大如意掌”的筋骨神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余沙白心知对手师出名门,修为不浅,不能正面硬抗,脚下一动,满场游走起来。
首阳派掌门张润涵年幼时性情跳脱,不拘一格,行事也常常出人意料之外。张随受其调教多年,也是随机应变,反应奇快,此时看到余沙白展现步法,脚下也灵动起来,众人只见两道灰影在场中来去穿梭,却分不清谁是张随、谁是余沙白了。
这时陈家二兄弟脸上均是喜忧参半。喜处一样,自家得了如此强援,焉有不喜之理?说到忧,便不一样了。大哥国能忧的是,张随似乎同国先很是亲密,日后族中定下任族长之时,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人物。而国先本以为身为一舵之主的余沙白必有惊人艺业,适才初露锋芒,便匆匆下场,意欲借外人之力削去长房的信望,谁知这余舵主在张随的压制之下竟然只有逃跑的份,不由大失所望,对张随心生不满,低声嘀咕道:“谁让你来逞能?”
忽听“啪”的一声响,张随同余沙白的身形骤然出现在演武厅西北边缘,二人四掌相对,似是内力相拼。张随年前方在楚载安手里吃了大亏,心下如同明镜一般,双掌一齐发力,震开了余沙白来势汹汹的内家气劲。余沙白心中一惊,正要闪开时继续游斗,退路已被张随封死。二人又是面对面地拆起招来。
演武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西北角的那两人。演武堂门外,自比试开始,早聚了一堆黑压压的人头,都是陈府前来看热闹、见世面、学东西的子弟和家丁。里外两拨人加起来,约有五十多人。百多双眼睛,齐齐望向张随和余沙白。
张随毕竟是少年意气,见自己如此受人关注,心中不由涌起了无限喜悦和自豪:你们看清楚了么?料你们也看不清楚!这就是首阳派的武功!
张随心中虽然得意,手下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知余沙白身为舵主,定然是有不俗造诣,若给了他一个机会,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