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罂先前答应过花寻会小心谨慎地查清楚真相,可面对此时的局面,她丝毫不想相让。既对哥哥的死感到痛心,又对这个母亲心存怨言,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又反问道,
“亲生儿子从小男扮女装,这些年又扔到花霰国不闻不问,连死后都没有半点心痛,难道您还不绝情?”
熙兰面色大变,飞快地四下看去,好在内室没有旁人瞧着,强压下心头震惊,低斥道,
“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清清楚楚自己的儿女都成了棋子,对待旁人的女儿却百般信任,若不是你这些日子对南宫绯雪如此纵容,她怎么敢昨晚偷袭了我,险些置我于死地?”月罂尽量压低了声音向她说道,无论如何她也是自己的母亲,还要尽量维持着她的脸面。
熙兰眉头蹙起,看着怒目而视的月罂,火立刻窜到了头顶,她不容许任何人对她忤逆,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容许。还未等她发作,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低声禀报,
“陛下,雪晴殿的丫鬟来了。”
熙兰眉梢一挑,忽然想起昨天南宫绯雪说,今天要给自己带几个新挑的少年,脸色即刻缓和了几分,冷睨了月罂一眼,暂且压下愤怒的心思,淡声道,
“让她进来。”
然而那丫鬟一进来就扑倒在熙兰脚边,边哭边低诉道,
“陛下,三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熙兰下意识地看向月罂,见她也目光诧异,只得又问,
“什么叫不见了?去哪儿了?”
丫鬟眼角瞟向月罂,又快速地收了回来,断断续续地哭诉道,
“三公主昨天说,她与殿下近来有许多误会,想来想去也觉得是自己的错。因此昨天亲自去金竹园赔不是,可这一走就没有回来。直到刚才,奴婢派出去打听的人发现公主的侍卫全部遇难,公主却没了影踪,这才来陛下这里,求陛下派人去寻找公主……”说完又是一阵低低的哭泣。
熙兰皱了皱眉,看向月罂,疑惑地问道,
“你刚刚说,昨晚见过绯雪?”
月罂冷睨着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的丫鬟,心中冷笑,也不知道是这丫鬟自作主张,将脏水全泼到自己身上,还是这一切都是南宫绯雪的计划,只为了嫁祸于人。不过不管怎样,她此时都有些说不清楚,只得如实回道,
“是,见过。她对我下了媚。药,又扔下一个男人,后来匆匆走了。”
熙兰诧异地看了月罂一眼,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准确性,默了片刻才对那丫鬟说,
“你先下去吧,我会派人去寻。”说完唤来门外候着的丫鬟,吩咐宫中侍卫出去尽快出去寻找。
奢华的殿宇中,又剩下她们母子二人,经过刚刚的小小事件,屋中的气氛已然少了些刚刚的剑拔弩张。熙兰浅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呐……”
月罂眼底闪过诧异之色,疑惑地问道,
“您相信我说的?”
“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信你说的,只是她平日做事很是得体,又深得我心,我先前才没去多想。”
月罂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她又说,
“这事孰对孰错,还要等她回来我亲自问过,你暂且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会派人唤你进宫。”
月罂等了片刻,见她不再多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觉得有些奇怪,母亲的态度为什么忽然转了个弯。前些日子与她提起南宫绯雪对自己的陷害,她总是说一场误会,绝没有相信自己半分。而今日却十足地相信自己,实在蹊跷,无法理解。
而南宫绯雪怎么会消失了?她知道昨晚那些黑衣人都被杀了,南宫绯雪却趁机逃走,本以为她会回到皇宫,这才亲自前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