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瑾询问地看向小桃,仍有些不信,小桃忙轻声补充道,
“的确是这位姑娘做的。”她不知月罂的身份,只能以姑娘称呼。
花若瑾也没言语,接过小桃递来的竹筷,尝了尝其中一块松软的糕点,入口绵软甜糯,与那些大厨的手艺倒是不相上下,不过其味道独特,自己却从未品尝过类似的糕点,于是问道,
“这是怎么做的?”
月罂心中一喜,她对自己的厨艺绝对有信心,而且她还在厨房中发现了一个秘密:里面的许多膳食都偏甜食,想必这皇后爱吃甜的,于是更有底气,
“回皇后的话,这糕点中加了碾碎的栗子、榛果、杏仁以及彩豆,与面粉搅在一起之后再添加少许糖,用慢火蒸熟即可,名叫彩凤百果糕。”
花若瑾轻点了点头,对这糕点倒是没做任何评价,反而指向另一盘金黄色的糕点,示意小桃夹过来。细细地品尝了之后,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亮色,又问,
“这个呢?”
“这是芙蓉桂花豆沙卷,是用新采摘的芙蓉花、桂花与面粉混合,将豆沙馅裹在中间,再用油炸熟。”
花若瑾眉梢轻动,还是第一次吃到用花朵做的膳食,的确有点意思。她似乎对这个豆沙卷很感兴趣,又示意小桃夹了一个。
一顿饭,月罂把桌上的菜肴介绍了个完全,每一样听起来都别出心裁,不仅是花若瑾,连周围侍候的小丫鬟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几种食材可以变出这么多奇怪的美食,而且看起来还蛮好吃的。
月罂说得口干舌燥,实在不明白这个皇后为什么边吃边问,自己只能看着美食咽口水。也难怪,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只和花寻分了一碗粥,现在面对食物,口水没掉到桌子上就算不错了……
好不容易捱到花若瑾用完晚膳,暗自呼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小丫鬟将饭菜一点点端了下去,眼神极为挣扎。
花若瑾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你不饿吗?”
月罂见有机会,忙不迭地点头说道,
“很饿。”
“那为什么不一起吃,却在一旁说个没完?”
“……”月罂无语地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如石化般站在原地。天知道她现在多想大喊几声,可看着花若瑾慢条斯理地走进了内室,顿时欲哭无泪。
凄凄楚楚地追回那几盘食物,缩在外殿的太师椅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糕点,险些咬掉自己的手指。
花若瑾沐浴更衣之后,倚在榻上翻看着书卷,悠闲至极。看了半晌,她忽然抬起头,睨了眼一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月罂,吩咐道,
“捶腿。”
月罂忙应了一声,蹲在软榻边轻轻捶着,同时还询问着力道如何。花若瑾只是轻嗯了一声,仍看着手中书卷,像是榻边蹲着的只是个普通小丫鬟一样。
月罂也不着恼,她前世也是经常这么给养父母捶腿,倒是很自然。她轻垂着眼眸,看向花若瑾身上穿着的织云软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条盘旋的彩凤,活灵活现,一时间有些愣神。不过她没看见花若瑾此时也透过书卷的缝隙打量着她,目光幽深莫测。
月罂一觉醒来,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昨晚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着自己躺着的地方正是内室的软榻,再向里面床上望去,已经空无一人。此时天色大亮,外面已经有下人来来回回,看样子已经不早了。忙起身下榻,急匆匆地去洗脸。
好在这宫殿中有许多侍候的小丫鬟,见月罂已经醒来,各自端着脸盆、洗漱用品以及干净的衣裳侍候她沐浴更衣。
这些个丫鬟都是头脑伶俐的,昨晚见花若瑾让月罂睡在她的软榻上,对这个穿着宫女服侍的少女也就更怀疑了些。直到今早零零碎碎的传言传到“若馨殿”,她们才彻底得知了月罂的身份,此时更不敢怠慢。
月罂一直不习惯被人侍候,便自己洗漱,换上一身雪纱的长裙之后,任由那些宫女为她盘着发髻。
当她来到外殿时,花若瑾已经下朝了,此时正坐在书案后看奏折。
月罂自从昨天听花若瑾说了那样一句话,此时更加小心,也不上前,而是在远远的地方垂眸站着,生怕摊上窥视人家秘密的嫌疑。
过了很久,在月罂百无聊赖的时候,花若瑾忽然开口道,
“我已经派人为南月国下了聘礼,让寻儿娶你为妻,等文书返回,你就是我花霰国的子民了。”
月罂惊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案后那个气定神闲的女人,终于知道她为何这么多年独自撑起花霰国的江山。原来她让自己留下,无非是另一种形式的扣押,为的就是在两国之间以她为要挟。
自己若成了花霰国的人,连同身份也会一起跟着,那对花霰国来说,在任何方面都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而且,她说“娶”,在南月国,若女子嫁为人妇,便不可再娶夫,虽说可以在内院养些侍儿,但都不能有任何名分。
月罂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内心开始挣扎。她虽然一心要与花寻大婚,但她绝不可能不给那个人名分,即便他同意,她也不肯。同是深爱的男子,同是肯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她如何能分出高低轻重……
花若瑾眉梢轻挑,见她有些犹豫,又问道,
“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