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变成了流民,需要乞讨的流民。
最后变成了奴才,由高高在上决定别人生死的主子变成了奴才。每日劳劳碌碌,悲惨的活着。
江长远看着梦中无忧无虑的自己,愣愣的想若是没有那场水灾,他现在肯定成为富家老爷了吧!
……
“爹!郑管事让我们过去!”
江宝贵推推已经睡着的父亲,大声喊道。
江长远迷糊着反应过来,看了眼满脸笑意的儿子问道:“怎么了?”
江宝贵理所当然的道:“管事说让我们收拾收拾东西有人来接我们走了!肯定是杜十娘来接我们了!她要不按咱说的做,回头咱就把她是庶女生的贱种的事情闹出去。再告诉别人她枉顾亲情,无情无义,她肯定会供着咱们!”
大概是刚刚做了不好的梦,江长远心里有点慌,站起来对着众人道:“我们先过去吧!”
郭氏甚是欢喜,一路上笑呵呵的和庄子上的人打招呼嘴里连连道:“我家外甥女要接我们出去享福了!哎呦!年老了还能碰见做官的亲戚,真是太高兴了!王婆李嫂子有空去县衙串门啊!我那外甥女婿就是咱洪兴县的县令,你们不知道那丫头命多好,喜乐大师竟然是她师父呢!据说还有个做皇子的师兄,皇子啊我都没见过呢!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到时候和我那外甥女说说让蒹蒹和葭葭也拜到大师名下,等着以后我们也有的福可享了!你们一定要记得来看我们啊!不过我们大概要去京里住大宅子了!哈哈哈……”
郭氏一路走一路炫耀,如今庄子上的人都知道她家外甥女嫁了当官的,还有个能耐的师父和师兄,她家外甥女婿也是官家少爷。见着郭氏的得意样儿,大家俱是笑呵呵的奉承着,心里却是各种鄙夷。就你们江家那破人品,就是有个富贵亲戚过几天也受不你们,就等着被赶出来吧!
江家众人得意洋洋的走到主事的院子里。
田庄的管事对着王牙婆道:“就是他们!”
王牙婆看了眼抬着下巴看人的一家子和管事道了谢,上前两步对着江家众人道:“跟我走吧!那边还等着呢!”
江家众人以为是杜十娘那边还等着,郭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等一会儿怎么了?我们又不是不去!走走!快走!”
王牙婆看着这一家子的姿态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不过谁在乎呢!她只要有银子赚就成了!
出了田庄便见一骡子车孤零零的停在旁边。
郭氏脸立马拉了下来,不满的看着王牙婆抱怨道:“这么冷的天就一辆骡子车想冻死我们啊?没有马车至少也要抬轿子过来吧!真是的,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王牙婆心里不满,不过一看几人她就知道这家人不好搞定,也不跟他们争辩,省的他们闹腾起来不跟着走回头还要带着人来一趟。当即首先上了骡子车催促道:“快上车,赶时间!”
江家众人虽不满,但他们急着去享福,一个个撇着嘴一脸嫌弃的上了骡子车。
赶车的老汉吆喝一声,骡车沿着小路缓缓朝城中走去。
田庄管事看着骡子车上慢慢走远的江家众人,朝着旁边呸了一声,小声骂道:“德行!都被牙婆卖了!还以为自己去过好日子!一家子蠢货!”
一个多时辰后,骡车停在洪兴县县城外。
郭氏哈了口热气搓搓手,冻得抖了抖身子不满的道:“怎么不走了啊?这大风口的,冻死个人了!”
王牙婆下了车,慢悠悠的道:“到了!”
“王婆,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骡子车旁边停着七八辆破旧的驴车,为首的驴车的车辕上坐着个壮汉见王牙婆来了忙跳下来打招呼。
王牙婆指指已经下车的江家众人,对着壮汉道:“这就是最后几个,你们卖到南边,别进了窑子就成!”
壮汉一脸可惜的看了看江蒹蒹和江葭葭姐妹,“这可太浪费了!少挣多少银子啊!”
说是这么说,壮汉还是知道他们这一行的规矩,没打算打江家两姐妹的主意。省的多少年后他们主家的人后悔了,到时候没按要求做的他们就遭殃了。
“上车!上车!别磨蹭!”
壮汉见江家人傻站着不动,大声催促道。
“不是我家外甥女带我们去享福吗?你这坏婆娘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郭氏一看架势不对,嚷嚷着跑到王牙婆跟前质问。
王牙婆根本不理会江家众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从怀中掏出一叠卖身契给了壮汉嘴里道:“这一家子在庄子上干活不老实,被主家赶了出来。主家心好,没打算把他们卖去当苦力,你给看着卖到南边去就成了。”
壮汉应声,招呼着坐在路边的汉子:“兄弟们请他们上车!咱可没时间和他们耗!”
“好嘞!刘哥!”
路边七八个汉子应声站起来,拿着长木棍直接走到江家众人面前。
郭氏见他们要把他们一家卖掉,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腿大哭起来:“天杀的小贱种,杜十娘你竟然敢卖掉自己的舅母!该死的小贱人这么烂心烂肝你怎么配当喜乐大师的徒弟?堂堂堂县令夫人卖掉自己舅舅一家人就不怕遭报应啊!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好的日子就因为碰见了你竟然就要被卖掉!真是没天理了!我不活了!外甥女要把我们逼死了!”
江蒹蒹和江葭葭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江新见奶奶和姐姐们都哭了也靠在母亲旁边哇哇大哭。
江长远不可置信的跑到上了骡子车打算离开的王牙婆跟前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