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在山隅村的学生发现,村子里的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而且长相和普通人有所差异。都向着同一个地方走去,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开始学生们都被吓了一跳,任谁厢房或者柴房突然窜出一个人来,都会感到有些小恐怖。不过好奇心还是让学生们跟着一起来到了程大山家。
之前大家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村里的人少得可怜,尤其是根本见不到几个孩子。现在大家才明白,合着之前都藏起来了。
“老先生,这种药贵吗?”一个拘谨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原本激动的村民一下子静了下来。是啊,即使这是病,也得有钱治才行,平时头疼脑热可都是硬挺着,不到万不得已连抓药的钱都是舍不得花的。
“这我还真不是太清楚。”山长也只是知道一般府城的药铺能买到,至于价钱他还真的不清楚,不过据他的猜测应该是不便宜。
“那我先派人去府城问一下吧!”于村长也从兴奋中缓过神来。
今天的天气不错,已然放晴,山长也决定启程,却被于村长和村民们留了下来,说什么都要再留他们一天,好好招待一番,拗不过热情的村民,最后无奈的留了下来。
小孩子欢快的跑闹着,女人们张罗着饭菜,男人们聚在一起和山长聊着天,和前两天沉闷的气氛完全不同,有了鲜活的气息。
这时一个中年汉子领着一个小孩走了过来,小孩的脸还拿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男子将孩子推到山长的面前。
“老先生请帮我家孩子看一下,他是不是也是得了那个瘿疾。”男子的声音有些拘谨,但眼睛中却带着期待。
山长轻轻的掀开蒙在孩子脸上的布,瞬间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将孩子脸上的布又放了下来。王茂平几人离得比较近,还是看清了孩子的相貌。
孙荣又一次吓得坐在了地上紧紧抱着身边人的大腿,齐羡离很不幸的再次成为孙荣的受害者。倒是陈方承刚才尿急跑去了茅房,要不然王茂平估计也得是齐羡离现在的表情,尴尬的想抽回自己的腿。
“这孩子应该不是瘿疾,不过具体得了什么病,我还真的不清楚,毕竟老夫只是个教书匠,还是要去看大夫才是!”山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到山长的话,男子原本充满期待的目光瞬间变得黯淡了下来。也不知道吗?那自己又能去问谁呢?
原本男子以为自己孩子也是因为困扰村里几代人的诅咒,其他孩子是在脖子上,而自己的孩子是在脸上。但他也隐隐觉得自己孩子和其他孩子的状况并不相同,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往这方面想。
而今天他听说村里人根本就不是被诅咒而是生病了时,他也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他多希望听到自己的孩子也是瘿疾,只要吃药也是有机会可以被治好的,可现实还是将他心底的一丝侥幸彻底的击碎。
他还记得从窗外听到孩子啼哭的时候,他心中充满了初为人父的喜悦。可随着一声尖叫,接生婆从里面慌忙的跑了出来,说自己的妻子生了个怪物,连钱也没收就慌慌张张的走掉了,走的时候还提醒他这是不祥之兆,赶紧处理掉。
当他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仿佛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心彻底凉了下来,他也终于是理解了接生婆话中的意思。而妻子也是掩面而泣。这个孩子不详不能留下来,他抱起襁褓中的孩子走出了家门,向着山上走去。
“孩子,别怪爹狠心,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男子轻轻的将襁褓中的婴儿放下,转身便要离开,可听着孩子的哭声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再后来就是将家中稍微值钱的东西拿去卖掉,筹钱给孩子看病。可镇上的大夫只是看了一眼就将他们赶了出来,县城的大夫也是叹了口气,告诉他们另请高明。自己还能找谁呢,只能把孩子的病归结为诅咒才能使心里好过一些。
男子低着头向着山长行了一礼,带着孩子转身离开。“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山长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