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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1页）

地看着这一幕，神色黯然，爸爸是属于为儿女双手擎住天的人。　　　　是的，爸爸是儿女的避风港。　　　　我的爸爸呢，是他一手造就了我的地狱。　　　　我走累了，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我面无表情地靠着冰冷的墙壁，将我的小手放在嘴边哈气，汲取着体内的唯一一点热量。　　　　《卖火柴的小女孩》里的孩是冻死的，我当时懒洋洋地吃着巧克力，拿着书，结结巴巴地读给我妈妈听，偎依在妈妈温暖的怀里撒娇，说这小孩真可怜啊。　　　　几年后的今夜，我又将怎样死去？天越来越冷了，一天听到一个老大爷说现在是四天了。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瓶越来越不容易捡到了，经常走一天才捡到2。3个瓶，换不到5角钱，如果捡到3个瓶就是0。45元，一个馒头0。5元，卖馒头的人不乐意卖给我，我很想祈求她，可是又说不出口，不过也有好心的阿姨会0。45元卖给我一个馒头，我就小心翼翼地把这个馒头分成3份，一顿饭吃一点，尽量少吃几口，因为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再捡到3个瓶。　　　　经常的我一天只能捡到2个瓶，3角钱，买什么都不够，我只能饿着熬忍一天，在这个寒冬腊月的街头。　　　　我晚上仍然在超市过夜，再怎么样饥肠辘辘我也极力控制着我自己想去偷点东西吃的**，一夜夜地揉着越来越沉重的胃部想念着妈妈，含泪入睡。　　　　我前几天在一个银行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知道银行里面的饮水机里有热水，在路上我经过银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进去暖和一会，用我的小纸杯接点热水暖暖我空空如也。饥寒交迫的胃。　　　　银行保安经常不耐烦地想把我撵出去，因为我现在早已蓬头垢面，脏的跟乞丐没什么区别了，有时候老太太老大爷的可怜我，阻止保安撵我的行为，说让我银行里多暖和一会。保安嘟嘟囔囔地走了，我总是很感激对老太太老大爷说“谢谢！”　　　　有一次一个老太太坐我旁边，听见我的肚咕咕地一直叫，我已经好几顿没吃一点东西了。老太太问我是不是没吃饭？我点头。　　　　老太太从布包里拿出她刚才在市场买的4个热花卷，让我吃。　　　　我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抵抗不了强烈饥饿的诱惑，接了过来，低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差一点噎着。老太太不嫌脏，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慢点吃，别噎着了，可怜的孩。”　　　　我的眼泪瞬间狂涌了出来，离开家几个月了，我在世界上受尽白眼和歧视，这句暖心的话是我几乎第一次听到的，在这一瞬间，我满腹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了，滚滚而落，和着花卷被我一起吃进了肚里。

第29章　狗一样的人生

老太太在饮水机旁边拿了一个新的一次性的纸杯，接了热水，放在我身边让我喝，看着我没命一样地几口就把4个花卷风卷残云了以后，她问我：“孩，你妈妈呢？”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很久很久没有人提起我妈妈了，我一时心头酸涩难言，不知说什么。　　　　半响以后，我嚅嗫地说：“没了……”　　　　老太太唏嘘了几下，问：“你爸爸呢？”　　　　这下我丝毫没犹豫，立即说：“死了。”　　　　老太太更加唏嘘起来，一直说：“可怜的孩啊……”后来老太太离开了，临走给了我5快钱。我有些汗颜地接了，我太想太想吃一顿饱饭了……　　　　我今年13岁，身体正在开始发育，一个人一生发育就一次，错过了就再没机会了，我很久没洗澡了，无法看到我的蓓蕾一样的小**还有没有在乖乖地继续发育，也许没有，因为我一直出于极度饥饿当。　　　　接下来几天普降大雪，大雪淹没到了我的脚脖，凛冽的寒风吹的我阵阵彻骨凉气，手脚都冻的没了知觉。　　　　满天飞过的雪花刺痛了我的眼睛，让我不停地用我脏兮兮的手揉眼睛。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喝令我不许用我的脏手揉眼睛，怕感染。那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我的鞋早已断了底，走在人多的地方，脚下已经融化的冰凉彻骨的雪水不停地从鞋底灌进我的鞋里，浸湿了我的袜，抽走了我全身最后一点热乎气，让我一阵阵地冷的直哆嗦。　　　　在这样的大雪弥漫的街头，自然是捡不到一个瓶的，我在饿了一天之后，再也饿的受不了，开始动用老太太给我的5快钱买了一个馒头，小心翼翼地掰成三份，一顿吃一点点。　　　就这样过了10天，老太太的5快钱也花光了，而天气愈发地恶劣，大雪和寒风愈演愈烈，吹的这个城市象进入了一个冰窖。　　　　没有瓶，一个都没有。　　　　我晚上仍然在超市里睡觉，白天我就在大街上游荡，春节快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人，大人领着穿的花团锦簇的孩在游玩，那些吃的饱饱暖暖的孩白白胖胖的，一只手里拿着糖球乐滋滋地吃着，让我涎水直流，一手拿着好玩的玩具或者气球什么的，无忧无虑。　　　　看着这些被爱环绕的孩，我麻木地看着，以为我不在意，我不要羡慕他们，可是一转身才发现我早已满面冰凉，满脸都是肆虐的泪水。　　　　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一点点东西了，我指望在街头能捡到别人丢弃的一点食物，可是一直也没找到，怎么样才能找到一点点吃的东西呢？　　　　饿了几天之后，极度的饥寒交迫让我开始发烧，我没一分钱买药，只能昏昏沉沉地睡在一个楼道里，第三天，有个很凶的保安把我撵走了，我没地方去，好不容易挨着浑身疼痛不已的躯体在街上找一个可以容我的地方，实在走不动了，我来到了我晚上睡觉的那个大超市，这是外国人开的超市，是本市算是最大的超市之一。　　　　我从后门进去了停车场，依靠在一个大柱上，浑身无力地坐了下去，外面寒风凛冽，这里总算算是半个室内，可以避风挡雪。停车场的保安来看了看我，感觉到我吹出的气都是烫人的，动了怜悯之心，说：“你先在这里吧，小心别让倒车的撞了，一会晚上开饭的时候我帮你领点吃的。”　　　　我无比感激地望着他，想说谢谢，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走开以后，我迷迷糊糊地开始睡觉，如果说睡觉是一门艺术，谁也不能阻挡我追求艺术的脚步。　　　　现在的我虚弱得像缕炊烟，风吹吹都会散了一般。　　　　迷迷糊糊里，我忽然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是擎诺！　　　　只见打头的是身高一米八几的高大健壮的擎诺，他的衣着非常整洁而极有品味，俊美无匹，稍微皱着眉头和几个同学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从停车场走过来，要进入超市。　　　　擎诺的脸色很好，极为健康洁净的小麦色皮肤散发着自然诱人的光泽，只是眉头深锁，神色里心事重重的样。　　　　他旁边一左一右2个女同学我认识，一个是学校音乐队的，一个是学校舞蹈队的，经常在舞台上表演小提琴和舞蹈的，还经常在市里的各种节目表演过，风头很劲。　　　　她们俩簇拥在擎诺身边，尽量想离他近一些，笑语盈盈地争相逗他说话。　　　　润石和擎诺一直是本校和本市各个学校的美女争相讨好的对象，这些情景我以前都看腻了，可是在此刻，这个情景却极度地刺激了我那小小的饱受蹂躏的心灵。　　　　说来好笑，我望着她们，心头竟然疼痛异常，因为我看到她们都好像吃的很饱的样，穿的很暖的样，精神矍铄，娇嫩美丽的脸上散发着吃饱喝足后的光辉，她们一个穿着短裤，一个穿着短裙，肉色丝袜，下面是一色黑亮的摩登无比的高跟长靴，“噔噔”地踏在地上，现在应该放寒假了，她们的头发也烫成了长长的波浪，很远就飘来了好闻的香味，一个带着摩登漂亮的小帽，一个系着异常好看的丝带小帽，我听到她们在兴高采烈地说着舞会穿什么衣服……　　　　而我，浑身污秽不堪，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烂不堪，满脸脏兮兮的，满是裂开和冻疮，稍微一碰就流血，我的鞋破的几乎要掉底了，长期的挨饿让我面黄肌瘦，我的头发早已长长了很多，非常脏，一绺一绺的，在超市的晚上，我不知道超市晚上还开不开监控系统，所以我不敢去厕所梳洗，怕被监控发现。　　　　我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发着足矣致死的高烧，象一条流浪狗一样地蜷缩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擎诺他们。　　越残忍，往往越真实。　　　　这就是我的人生。　　　　就在擎诺就要进入超市的一刹那，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什么，只是我高烧之时嗓嘶哑，喊出来的声音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　　　　那帮人打头的擎诺停下了，回头看着我，眼光却是陌生的，看了我一眼，回头继续走。　　　　一时，我浑身每个细胞丢被不可名状的痛楚梗塞住了，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继续走。　　　忽然，擎诺再次停下了脚步，迅速回身大步向我走来。　　　　　擎诺突然转身大步向我走来，我吃惊之余，呆呆地望着他，明白他已经认出了我。　　　　接下来他会怎么样做呢？他会带我回家吗？更重要的问题是，我想回家吗？　　　　我的耳边隐隐约约地回响着润石的那句话“我卸了你全身的骨头！”他之前的这句话伴随着从停车场外面吹来的凛冽的寒风在几个月之后仍然让我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愈发地蜷缩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擎诺向我走来，他裹在最冷酷的黑色衣衫里，脚上穿着很有品味的黑色登山短靴，两腿非常健壮修长，显得很有挺拔的男人味，表情宁静温和，眼神干净纯洁，浑身充满了任它世事如刀我自温润如玉的气质，云淡风轻的让人心疼。　　以前在家里我倒没觉察到他如此出众独特的魅力，只是觉得他天天帮我洗头洗衣服，做饭洗碗伺候的我舒舒服服，对我温柔的和我妈妈差不多。　　　　从来没想到他在别人眼会是如此的光芒四射，气质夺人，怪不得只有那些最美丽的女孩才有自信来追求着他，尽管我以前没事就讥刺那些女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对此擎诺总是嘻嘻一笑，忙着捣鼓他的舰船模型，不接话。　　　　此刻我用一个陌生人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走近，每一秒钟，都漫长得如同一年。　　我痛苦地发现我们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是被人簇拥着的人，而我是也许将在今夜无声无息饿死冻死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乞丐。　　擎诺站在我面前，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什么话也没说，掏出钱夹找了找，把他全部的零钱都给了我，还带出了一张折叠的发票飘落在我脚边。　　带着丝带小帽的女孩笑道：“杨擎诺，你真好心，一个小乞丐而已，街上经常看见的。”　　　　另一个女孩也笑：“是呀，你还能见一个乞丐就给一次钱啊？哈哈。”　　　　她们银铃样的笑声在空气里飘荡，是那样的好听，而我自己，因为持续的高烧，嗓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了。　　　　擎诺给了我钱，回头对她们随口说：“恩，为什么不给？”　　　　她们俩继续笑：“傻傻的杨擎诺，你不知道这些乞丐都是骗钱的吗？”　　　　擎诺已经回身朝她们走去，温和地笑道：“不可能都是骗钱的，就为了那百分之一的真正可怜的人吧。”　　　　他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向超市里走去。　　　　……擎诺知道是我，却仍然把我当一个乞丐打发掉……　　　　他们走了很久了，我仍然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原地，全身像浇了冰水一样寒得彻底！　　　　我微微颤抖，无助的傻望着超市的入口，灵魂早已被惨痛和绝望打压到最深的崖底，万劫不复！　　　　一时，我灵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铮然碎裂，痛不欲生。　　　　我灵魂里伤痕遍布，新伤旧伤，重重叠叠，已不可分。　　　停车场外面的风携卷着雪花向我疾扑过来，我一动不动地任由寒刀一样的疾风吹打我在发着高烧的身体，我只是静静看着擎诺消失的地方，然后，微微笑起来，笑容悲伤而淡漠。　　　　自从秀莲带着润石和擎诺来到我的世界里，无数的血泪交缠，无数的争执杀伐，无数的彼此伤害，在现在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在高烧下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僵硬的麻木。　　　　我没有一滴眼泪。　　　　我用在高烧下微微发抖的2只脏兮兮的小手慢慢地一张张地把擎诺施舍给我零钱捡了起来，还有那张发票，毕竟，这都是带着擎诺体温的东西，一共是11元6角，看看那张发票，是擎诺买运动鞋的，价格是149元，几天前的日期。　　　　我默默地掏出了我身上还算最干净的一条手绢把这些钱和发票包了起来，放在我干裂流血的嘴边轻轻吻了一会，然后放进了我内衣贴身的口袋里。　　　　我强撑着沉重的身体，扶着柱缓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艰难地往外面走去。　　　　润石和擎诺的现在，是花正好，水正美，阳光正灿烂吧。　　　　而我的现在，是火已熄，夜已深，黑暗已包围吧。　　　　我浑身酸疼，饥肠辘辘地一步步挪在大雪肆虐的街头，被称之为心的那个地方痛的我喘不上气来……他们不要我了，擎诺不要我了，我一直把他当妈妈的擎诺在刚才真真正正地彻彻底底地抛弃了我，以前无数岁月，从没有感觉到，会有如此清晰，如此深刻，如此激烈的痛。　　　是不是我不怕痛，所以，我就活该被伤害？　　　　可是，我很怕痛啊！我更不想失去妈妈啊！　　　　飞雪，携卷着寒风，如撕裂的棉絮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黑了，我已经走在了一个小山的脚下，我继续往山上走去，我很久很久没吃饭了，我的胃饿的没了知觉，我弯下腰，抓起一把雪慢慢吃了下去。　　　　不知几点了，山下繁繁灯河，远处的霓虹灯闪闪发亮。　　　　现在的家里，我爸爸和秀莲，还有润石和擎诺也许已经吃过了饱饱的晚饭了，正在闲适地享受着美好的人生吧。　　　　而我的人生，将在今晚结束。　　　　今天见了擎诺以后，他的冷酷无情使我对人生已无任何留恋。

第30章　火已熄，夜已深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毫无立锥之地，既然这个世界不欢迎我，我就离开它吧。　　　　我躺在了雪地上，蜷缩了起来，不一会，酷寒没有一丝缝隙地包裹住了我，让我无法呼吸，刺骨的严寒很快就传递遍了我的全身，渐渐的，剥夺了我的意识……　　　　再见！一切，饥饿，寒冷，和眼泪，以及我还没开始的人生。　　　有鸟的啾啾叫声，近在耳畔。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我醒来了，懵懵懂懂了好一会，才发现我竟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浑身压满了几乎一尺厚的大雪，象一个厚实的毯一样紧紧把我裹住。　　　　虽然我有些憋气，但是身上竟然没觉得冷，还有些暖融融的。　　　　我楞楞地从雪毯里爬了出来，不明所以。为什么下了一夜如此的大雪，而我竟然没死？不可思议。　　　　多年以后，我偶尔读到一本书，上面介绍在雪地求生的办法，其一点很关键的就是雪窝，在冰天雪地里用雪搭建一个小小的洞穴，把出口遮掩好，这样就有效防止了外面冷空气的入侵，而雪，本身是不冷的，呆在雪洞里几乎百分之百地保存住生命，等待救援。　　如果呆在外面的冰天雪地里，百分之百地要升仙。　　　　而我至今未位列仙班，是因为我身上的那条厚厚实实的雪毯挡住了我升仙的光明美好前途。　可是当时我怎么会明白这个道理，还以为是阎王嫌我脏的要命，不要我，又把我踢回地球来了。　　我傻傻地苦笑了一下，发现身上的疼痛强了一些，也许烧退了一些吧。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点热水喝，我干渴的嘴唇裂了几条血口。至于吃的，我倒是不太饿，也许饿的太久了，胃都麻木了，饿久了的晕眩感让我头重脚轻，我就这样蹒蹒跚跚地向山下走去。　　　　快过年了，满街都是购置年货的人，热闹非凡。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