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只得任由窦叔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倒不是她不想杀之后快,只是窦叔一开口就对她不利,她这个时候动手,分明就坐实了自己的嫌疑,这个险她冒不起!
再则……乔姨娘余光瞧见坐在她身边的梅少卿虽一直笑着,可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左手一直搭在腿上不动,右手端着茶杯,只怕自己稍有异动,不但达不到目的,反而还会令自己陷入险境。
事已至此,乔姨娘终于明白,今日慕云歌如此淡然笃定地坐在这里是为何了。
她早已料定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自己打不过梅少卿,下毒是强项,可有梅少卿这个解读圣手在侧,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慕云歌什么都不用做,将计就计地陪她演了一出戏,就等着她作茧自缚。
“你,究竟是谁?”书房一阵安静,好半天,才见慕之召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涩声低低说:“你既不是乔怡君,那你究竟是谁?”
乔姨娘低着头,目光漆黑:“我是谁?我也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就在这时,书房外有一声清脆地冷笑传来:“秋兰,你记性不好,可我的记性好着呢!”
第117章 真的身份是什么
乔姨娘听到这声音,娇躯一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只见书房门口露出一片橘黄色的衣角,一个纤弱的身影从书房外现身出来,一步步走了进来。乔姨娘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见来的是个年轻妇人,挽着发髻,一张瓜子脸轮廓分明,目光如电射向她。
“这不是秋竹吗?”慕之召先认出她来,惊呼了一声。
秋竹闻言,转身对着他摆了摆,眼中清澈无波,格外平静:“回老爷,奴婢正是秋竹。”
慕之召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惆怅地叹了口气:“我娘故去,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三人卖身契了吗,你怎又自称奴婢?你……可还在怪我?”
秋竹摇了摇头,低着头嘶声说:“奴婢不是在怪老爷,老爷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又怎会不知轻重?老爷爱重夫人,不肯听老夫人的吩咐纳奴婢为妾,奴婢也曾经伤心难过。可出了慕家才知道老爷真正是为秋竹考虑,做妾有什么好,总是矮人一头。如今奴婢也嫁做人妻,每每想起老爷,心中总是感激!”
“那你怎又自称奴婢?”慕之召听她句句诚恳,确是心中所想,又有些诧异:“又怎么会说乔姨娘是秋兰?
秋竹恨恨地抬头,盯着乔姨娘道:“奴婢虽不是慕家的丫头,可感念慕家的恩德,心中为慕家胆寒,唯有自称奴婢才能赎罪万一……”
“你何罪之有?”慕之召问。
秋竹咬牙说:“奴婢的罪,便是没有将秋兰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秋兰不是死了吗?”慕云歌悠悠插话:“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跟秋兰本是两小无猜的姐妹,都是慕家的家生子,自然事事彼此照顾。自从五年前一次郊游,才开始生疏起来,感情也不如从前那般要好。可再不好,对彼此的性情也了如指掌,从前的秋兰性子温柔,又天生胆小,平日里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后来的秋兰看起来柔弱,奴婢却亲眼见她面不改色地用菜刀斩断了一条蛇。”秋竹低声说:“还有好多地方也跟从前迥然不同,秋兰原本不吃辣,可自从郊游回来,她开始吃辣了;原本最讨厌穿绿色,可后来对绿色简直是爱不释手……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奇怪的是,她本来是个安静的性子,郊游回来之后,一夕之间好似得了失心疯,总是犯错,犯了错就说自己忘记了,然后什么都问、都关心,尤其偏好打听老夫人和老爷一切!”
慕云歌皱着眉头:“所以,你开始观察她?”
秋竹点头:“对,奴婢总觉得不对,所以暗地里总跟着她,终于让奴婢发现了一丝端倪。”
慕之召说不上来为什么,竟紧张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奴婢发现,秋兰每天都在自己的饭里加了些奇怪的药服食。不仅如此,她还在老夫人的饭菜里也添加一些粉末,只不过分量很少很少。”秋竹眼中含泪,哽咽着说:“奴婢发现后,每次都想将她的阴谋揭穿,可奴婢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却不相信奴婢,还说奴婢是因为妒忌秋兰编造的谎言!”
“爹,说起来,女儿也想起来了,五年前秋竹被奶奶杖责过一次,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慕云歌猛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慕之召。
慕之召点点头,确有其事,想不到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事关母亲,他双手紧握,既期待听到真相,又害怕秋竹继续说下去。
秋竹道:“那时候奴婢才知道,秋兰早就发现了奴婢在观察她,将计就计想陷奴婢于不义。奴婢没有办法,只好再找证据,可就在这时候,秋兰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