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又一紧,他若在,是不是表明自己的推断有错误?
屋子里很快就亮起了一盏灯,而醉盟鸥又一脚踢开了他的屋门。
天底之下,无论是谁,在深更半夜被人连着踢坏了家里的两扇门,又闯了进来,都一定会是怒不可遏地想要跳出来拼命。
这个时候,沈老头已经从自己的床上跳了下来,而醉盟鸥已经一挑布帘,直直地闯了进去。
两个人一照面。想要打歪别人鼻子的,和那个想要跟人拼命的,都一齐停顿了下来,这个时候,一个尖利的叫声,划破了百里镇的长夜。
沈老头,本来是要跟人拼命的,但是,他一眼看到醉盟鸥这样的凶神恶煞,马上就吓破了胆,呆住了,更哪还有一丝气力再跟他拼命!此时,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再藏起来,假装当作刚刚被踢坏的却是别人家的门。
醉盟鸥本来很想一拳打歪沈老头的鼻子,再一脚踹断他的腿,可是,他一见到沈老头的样子,却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沈老头,竟然不是先前的那个沈老头。所以,他也马上就呆住了。
而那唯一的尖叫声,竟然发自屋子正中间的一张大床上面。
大床上面,果真有一个还算年轻,也还算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云髻纷乱,拥被斜坐,上半身完全地*在外面,她的脸上,甚至于她身上的皮肤,都浮现着一层刚刚欢娱过的红晕。可此时,她只一眼瞥见了醉盟鸥这个不速之客,他的脸上,甚至于她身上的皮肤,都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同时,一声尖锐的嘶叫,马上就撕破了宁静的雪夜。
女人的恐惧,超过了她的矜持,她甚至于忘记了要把自己*在外的上半身遮掩起来。
醉盟鸥电光如矩,一眼扫到那个女人,眉头一下子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扭转过头,冷冷地喝道:“闭嘴!”
闭嘴。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但却十分的有用,那女人突然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嘎然住嘴。然后,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晃晃地裸露在不速之客的眼前,所以,她的脸,甚至于她身上的皮肤,马上就又泛起了红晕。
她“刷”地一下把被子扯了起来,把自己正瑟瑟发抖的身体完全地包裹在被子里面。其实,这个时候,醉盟鸥的眼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落在她的身体上面。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沈老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厉声问道:“你姓沈?”
第九章(31)
这个时候,问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反而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可是,沈老头乍闻惊雷,胆破了,神却回来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的。”
醉盟鸥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一番,两个沈老头的声音完全地一致,可是,相貌却完全地不一致。难道是易容?可是,无论是先前那个,或是眼前这个,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易容的痕迹?
这,若不是太高明了,就是压根儿就没有易容。
“你,一直都姓沈?这里,是你的捷运行?”醉盟鸥忍不住又问道。
对于沈老头来说,这简单是一个奇怪透顶的问题,沈老头不姓沈,难道要姓黄?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忖道:眼前这个人,莫非是疯子?
是的,肯定是的。若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在半夜里踢破自己家的门,问上这样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
但是,疯子通常都是惹不起的,特别是像眼前这样的武疯子,所以,他很无奈地回答起来,不但无奈,而且详细,他只希望眼前这个疯子赶快一些离开,破了的门,破了,也就破了,只当自己倒霉算了。
他说:“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姓沈,三点水的那个沈。我姓沈,单名一个童字,所以,我的名字就叫沈童。小的时候,家里人都叫我童童,年轻时,大家都叫我小沈,再后来,就变成了老沈,现在,大部分人都只管我叫沈老头。所以,我从一生下来,一直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姓过黄,或是姓过宋,我只姓沈,三点水的那个沈。”
他的话又臭又长,那语气和腔调,甚至于刚才的一声干咳,都像极了先前在门外的那个老头子,可是,他的长相,偏偏却又不是。
醉盟鸥简直快要发疯了!可是,那个三点水,叫沈童的老头,还在啰嗦道:“这个捷运行,既然叫做沈记捷运,当然就是姓沈的人开的,而那个姓沈的人,就是我……”
“住口!”醉盟鸥一声暴喝。
那个沈老头吓了一跳,但是嘴里却一下子刹不住了车,小声嘀咕道:“这本来就是你要问的。”
沈老头虽然还怕着,但是仿佛已经没有先前那样怕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像个很凶的疯子,但是,一个在深夜里突然闯入的疯子,如果没有行凶,只是问一些极傻的问题,那倒反而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醉盟鸥想了想,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
这个问题更傻,沈老头都有些忍俊不禁了,但是他很辛苦地忍着,眨了眨眼,说道:“见过。”
醉盟鸥的眼睛一紧,但是,随即便又有些哭笑不得地听到沈老头说道:“就在刚刚,你破门而入的时候,见着了。”
这个沈老头的回答,拐弯抹角,狡狡猾猾的,岂不就是先前那个沈老头?醉盟鸥心中已是气极,可是,怎么想,却都有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