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摇摇头,笑道:“看来,这盏茶也够烫嘴的。”
红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美、好甜,尤其那一口扁贝般的玉齿,更美、更甜,还解人!
这一看得关山月为之呆了一呆。
小翠也想笑,但她没好意思笑出来,要不然春风解冻,和气消冰,也一定十分好看。
金掌柜的轻咳一声,叫道:“关爷……”
关山月神情一震,忙自红姑那张艳丽如花的娇靥上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一丝红热,笑道:“掌柜的请说。”
他那脸上的红热,似乎能感染人,红姑娇靥也为之一红,她垂了螓首,望向了自己的那双绣花鞋!
金掌柜的道:“容老朽来为关爷介绍一下……”一指身边英挺汉子,道:“这是犬子金飞。”
金飞傲不为礼,关山月则含笑点了点头!
金掌柜的接着一指坐在身旁的姑娘红姑,道:“这是老朽拜兄之女,姓柳,叫绡红!在这儿各院里卖唱为生,以后还请关爷多多关照。”
关山月目注红姑,忙道:“岂敢,聂隐、红线之流,傲托风尘的侠女,由来令人尊重。”
姑娘柳绡红扬起螓首,眼圈儿犹带着红晕,道:“关爷过奖,卖唱的轻贱女子,请别见笑。”
关山月道:“红姑娘,关山月只有敬重。”
红姑娘美目中闪过一丝异采,但他没说话!
金掌柜的忙着说道:“这件事该远溯三年前,三年前‘康亲王’带着他那位格格下江南游山玩水,在‘西湖’碰见了犬子……”
关山月截口说道:“掌柜的,该说是那位格格碰见了令郎。”
金掌柜的点头说道:“不错,关爷,从此以后,康亲王在江南停留了三个月,他两个也天天见面了三个月,这令人感到意外,当时老朽在京,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没办法阻拦……”
关山月道:“金掌柜的,恕我大胆说一句,棒打鸳鸯,拆人姻缘,这是最要不得的,掌柜的你不该阻拦。”
金飞瞧着关山月,有点诧异。
金掌柜的一笑说道:“关爷该知道,门不当,户不对,人家是皇亲国戚,娇贵格格,咱们是刀口舐血的江湖草莽……”
关山月摇头说道:“不然,掌柜的,情之一字,没有贵贱贫富之分,便是当今皇上,他也是个人,江湖草莽并不低于任何人,相反地,那是豪气干云,气吞日月的英雄、豪杰,我只能说,那位格格不同于一般宦门之女,她慧眼独具,令人敬佩!”
金飞突然说话:“阁下,你这话是真的?”
关山月道:“话是我说的,信不信全凭阁下。”
金飞道:“这我信。”
关山月淡然笑道:“那就好!”
金掌柜适时说道:“话虽这么说,但老朽以为,这是没有结果的。”
关山月道:“掌柜的,怎见得?”
金掌柜的道:“如今‘北京城’的人谁都知道,康亲王的格格要出阁了。”
关山月道:“掌柜的,男方是什么人?”
金掌柜的道:“大学士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
关山月眉头皱了皱,道:“此人是个劲敌,我听说纳兰容若此人不但长得风流俊俏,为当世罕见的美男子,而且他汉文造诣之高深,也令当今几位饱学大儒所自叹不如,‘康熙字典,百史精华’,‘佩文韵府’等书的编撰,他尽了很大的力,也显露了很大的才华,称得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金掌柜的摇头说道:“大学士明珠是皇上的内亲,皇亲国戚家大业大,显赫得不得了,所以老朽说……”
关山月截口说道:“掌柜,何以见得是那格格自愿的?”
金掌柜的道:“关爷有所不知,康亲王离江南的前夜,那位格格曾亲口向飞儿许终身,并约飞儿一年内到京里来找她,可是后来飞儿江湖事缠身,没办法北来,所以一拖就是两年,如今那位格格却要……”
关山月道:“掌柜的,这只能怪令郎失约,不能怪人家背信,是不是?”
金飞微微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