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然万分庆幸进来的是秋婵,纵使再担忧再焦急,只要她不说,秋婵也不会问。
自此,乔嫣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那是一种在绝境中无望挣扎的惨烈。
她甚至想到一死了之,可又心有不甘,骨子里微薄的倔犟在最绝望时萌发。
出生不由自主,死亡若还是被人胁制,这一辈子活得何其窝囊。
乔嫣然记仇,黑脸男付诸在她身上的,她迟早讨回来。
乔嫣然有预感,他还会再回来,他想得到的除了淑妃,也许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乔嫣然隐隐感觉,黑脸男的出现,与皇帝有关。
思及皇帝,乔嫣然抬头,但见那双幽深如潭的黑眸正关切的凝视自己。
乔嫣然眼睫轻眨,抿起嘴唇笑语,“皇上心中记着妾,妾便知足。妾在这里,乖乖等着皇上,等皇上来看妾一眼,妾就满足了。”
“你这丫头,让朕不疼都不行。”话说得凿人心窝的酸,偏又不争不妒,是个明事理知轻重的通透人。
皇帝在乔嫣然 的脸颊上咬上一口,犹觉不过瘾,再咬一口,这咬着咬着就没完没了。
乔嫣然咯咯笑出声,却是左闪右避,娇着嗓子连连告饶。
打情骂俏的两人,黏 腻成一团。
皇帝咬够了,在尚未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系上乔嫣然 前的衣带,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拉起。
“走,陪朕去看看纯容华。”
乔嫣然愤,你个腹黑的,惯会拖我下水。
56意外收获
自己和皇帝一起出现,纯容华和慎婉仪会是何反应呢。
乔嫣然思忖;皇帝这回够高调;带着新欢到旧爱面前招摇。真不知道是天生这方面粗线条;还是故意为之。
皇帝,就是个匪夷所思的人物。
越过金漆点翠玻璃围屏到外间;但见慎婉仪候在门口,慎婉仪看到皇帝眼中闪现惊喜。往皇帝身边瞟去,见是乔嫣然;惊喜在眸中一闪而过;很快湮灭在幽深瞳孔中。
再抬眸;无波无折。
慎婉仪屈膝行礼;皇帝拉她起身,慎婉仪站起时身子微微前倾;似要倾倒。皇帝虚扶了一把,待她站定松开手,转而拉过乔嫣然往里屋走。
望着相偕进屋的一双背影,慎婉仪神情微愣。
曾几何时,皇帝也是这样牵着表妹的手,无限宠溺。
可惜,只是曾经。看不开的,只有表妹。
收起纷繁思绪,慎婉仪抬脚几步跟进屋。
自外面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越到里面味道越浓。乔嫣然拿余光偷瞧皇帝,正好瞧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种难闻的味道,皇帝这样鼻子闻惯高雅龙涎香的精致人怎会不反感。
早些时候在太后宫中闻到药味,皇帝泰然自若,那是不敢也不能嫌弃。人家是生你养你助你登上帝位的亲娘,要是敢皱一下眉,你就是不孝子。
而纯容华是妾是臣,皇帝纡尊降贵,百忙中抽空过来探望,已是莫大的恩宠。即便神色有异,也是理所当然,宫人们还要留神注意着,惟恐哪里让皇帝扫兴。
乔嫣然提溜心神巡视一圈,屋内摆设还算富贵,赏赐的物件零零总总摆放在屋内各个角落。
乔嫣然扫到沉木柜头的血红玉如意,据说是番邦进献的贡品,统共两件。一件赏给了贵妃,另一件,乔嫣然在这里看到了。
赏给瑜贵妃那是没话说,谁叫她劳苦功高,打理后宫劳心劳力,给点甜头是应该的。
可纯容华这边也赏一个,貌似有点福气过头了,就怕纯容华这孱弱身子受不住。
乔嫣然打量屋子,纯容华打量乔嫣然。
人家神采飞扬, 饱满,灼灼其华,是个 态丰盈又健康的美人儿。反观自己,颊瘦突骨,面容枯槁,苍白如薄纸,仿佛昨日黄花。明明年华仍在,却已垂垂老矣。
酸意在心头慢慢发酵,纯容华竟是忘了请安,视线自乔嫣然处移开回到皇帝身上。
然后痴缠胶着,再也挪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