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父母开始刁难我们,我们屡屡碰壁,自强不息,艰苦奋斗,最后反败为胜,他父母反过来求我们,然后我们大人大量原谅了他们……
哈哈,那是言情剧。
现实生活中,他父母没那么大能力封杀我们,我们也没那本事让他们反过来求我们。实际情况是他爸爸曾威胁要把我们赶出那房子,后来发现房产证上是他爷爷的名字。他爷爷奶奶很喜欢我,当即宣布,以后由楚依凡继承。
然后他妈悻悻退场。他爸懊恼万分:卖子未成,遗产先丢。
然后我多年的婆婆没能熬成媳,他父母不肯承认我,号称要和我们断绝往来。好在他们忽略楚依凡太久,久到没了多少分量,而且楚依凡经济也独立了,所以我独占了楚依凡。
楚依凡哀怨地靠在我肩上,说:“我就剩下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好。”
我其实很高兴,但还是装出歉疚的样子安慰他:“许你个未来!”他哀卿之色立消,这个坏家伙,又给我玩谍中谍。
转眼我也大四了,毕业前夕,一只小蝌蚪突破重围,安全着陆,我中奖了。
没有鲜花,没有钻戒,钱要用在刀口上。我慌慌张张毕业、迁关系……后,我们急急忙忙结婚了。
做了两个月职业妇女后,我出现先兆流产症状,便请假在家修养。楚依凡体现了一个中国男人所能有的全部美德,对我关怀备至,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出门前在我脖子上挂块饼了。
于是我家乾坤扭转,常传出嗲嗲的声音:“老公,帮我……”“老公,抱抱……”别怀疑,那是我的声音,充分证明了人是惯不得的,我那么一个豪气干天的人被惯成了这样,我的鸡皮疙瘩经历几次强烈的刺激后全部光荣就义了。
某日,我惊声尖叫:“老公,快来!”
楚依凡头顶泡沫光着从浴室冲出来:“怎么了?老婆!”
我指着电视:“你看!”
电视上正展出一些珠宝,画外音:“……据研究,这些珠宝属于孝庄太后,可能是宫女、太监私带出宫,埋藏在地坛,以后由于种种原因,未能……”
楚依凡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惊慌的?”
我欲哭无泪:“那是我藏的!”我给忘了。
我努力回忆,记起还有几处,要求楚依凡陪我去挖。他坚决反对,说我的身体不允许劳累,而且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财产会遭天谴,没准下辈子会变牲口。
我现在是宿命论者,一下就被吓住了,只好放弃发财梦。唉,我在古代服役那么多年,难道不该取点报酬吗?
几个月后,一个小生命呱呱坠地。看过池莉的《烦恼人生》没有?就是那样混乱。
我父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父母那是求人不如求己。我只好辞职,过早地结束了我的职业生涯,成了专职主妇。
小婴儿带起来很辛苦,楚依凡正赶上事业的关键期,回家越来越晚,所有的家务都压到我身上。我已经让他惯得不善解人意了,看他意气风发,自己蓬头垢面,开始心理不平衡。
有一天,我终于发作,边哭边叫:“我上大学不是为了给你当黄脸婆的!”然后把孩子丢给他,跑进小房间,蒙头躺下。
他在外面敲门,拿好话哄我,然后孩子哭了,我听着他笨拙地哄着孩子,叮叮当当地冲奶。我想象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又软了。想想好不容易发次脾气,怎么也得吓吓他,就打个哈欠,先睡一觉再说。
我醒来,看到雕花的床柱,像是慈宁宫。哦,做梦了。
好久没做统治阶级了,正好过过瘾。我打起官腔:“来人哪!”
有人过来,是苏茉儿,好久未见,我友好地对她一笑:“你好啊!”
苏茉儿吓一跳,狐疑地看着我:“太皇太后,您怎么了?”
我笑笑:“没事。”
我起床,宫女来给我梳头,梳到脑后时弄疼我了,我痛呼一声,那个小宫女跪在地上求饶。我摸摸后脑勺,有个大疤,我嘀咕:“什么时候出来个疤了?”
苏茉儿遣退旁人,很忌讳的样子:“太皇太后,您忘了,去年掉下长城留下的。”
敢情我梦到的是后来?我还挺讲逻辑的。
这时,有太监来报:“皇上求见。”
啊,玄烨!
“快叫他进来。”玄烨进来,很恭敬地给我行礼问好。我笑眯眯地让他起来,亲热地拉过他,仔细端详,结果他很戒备地看着我。对哦,那件事肯定也伤了他,他有些情绪也正常。
瞧瞧,做个梦都剧情这么合理。
玄烨很忍耐地请示我:“还请皇祖母再斟酌一下撤藩的事。”
我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想撤就撤呗。”
玄烨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欣喜:“多谢皇祖母!儿臣这就召集大臣们议政!”一边叫太监传旨下去,一边亲自扶着我上辇,去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