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恨极了那个在幕后使出这些恶毒手段的人,可饶是他费尽心力,也查不出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未经大风大浪的他,在此次的连番打击下,竟是生起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本想凭借一己之力,解决白氏现阶段的危机,可公司的几位部门经理,都不卖给他面子,眼底流露出的不屑和讥讽,令自尊心大大高于常人的白容,经受到了被人羞辱的滋味。
这种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耻辱感觉,他白容,何时经受过!
白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即使是神经末梢传递而来的不间断的刺痛,也未能让他压抑的心,得到片刻的纾解。
白容转身走回办公桌前,眸子紧紧盯着一份份仿佛在嘲笑他无能的文件,心中更觉说不出的愤懑。他猛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几记刺耳的撞击声过后,他才喘着粗气在满目狼藉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白容颤抖着手点上一根烟,在袅袅烟雾中,他瞥见一个人影推开门,迈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白容不悦地皱起眉头,嗓音沙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来这里找我?”
走进办公室的司翼没有理会白容的质问声,径自在他的对面坐下。
白容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快。
自他回国以来,床伴倒是换了不少,但是在他身边留得最久的人,便是司翼。他喜欢司翼的聪明、贴心,再加上司翼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更是令他宠爱至极。
真实的性向被曝光之后,白容与之前的床伴即刻断了联系,唯对司翼,他仍抱有几分眷恋。原本想待这阵子的风波平息些,再去找他,却不想,向来很懂得保全自己的司翼竟会直接到他的公司来。若是被记者拍到了,岂不是又要为他的风流情事添上一笔?
思及此,白容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让司机送你走。”
白容倾身向前,刚想拿起座机拨号,却被司翼拦了下来。
“我们一起走。”司翼说得认真。
白容望着司翼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笑容,眉头锁了锁:“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产生了错觉,以为凭你就能干涉我所决定的事?”
“一起离开这里,不是很好吗?”司翼的笑容极为漂亮,但在隐隐约约中,却散发着危险的味道,“我在国内的演艺事业,已经结束了。这里,也早就容不下你了。我们一起去国外,重新开始,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
白容在桌面虚按了一下,站起了身,俯视神色悠闲的靠在椅背上的司翼:“看样子,我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顺从’了。”
司翼却是笑了,话语中也多了分感叹的意味:“你真是被父亲给宠坏了,都到这种境地了,还是这么傲气,不肯认输么?”
白容面色一僵,惊骇地倒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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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白容目瞪口呆地消化着司翼的最后一句话带给他的巨大冲击时,这位现阶段在国内臭名远播的男艺人,昂首挺胸地走进了以奢华著称的兰岳会所。
约他的人,自然是兰岳会所的主人,也是最初要求司翼刻意接近白容的白家大少——白栎明。
司翼神情倦怠地靠在沙发上,一手端起酒杯,修长的五指在杯中液体的映衬下,甚是好看。
“Chateau Latour,不愧是白家的长子,”司翼兴味地眯起眼,“今天,我果然是来对了。”
白栎明含笑不语,眼中留着一丝深意。
司翼单手支起下巴,神色间带了丝狡黠:“白大少,你提的要求,我都为你办到了,接近白容,弄到照片,他也如你所愿的,被毁了。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现在的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司翼眨了眨眼,唇边流泻出一丝笑意,“难道,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是我?”
“借我的手毁掉白容,也是你的目的吧,司翼?”白栎明没有理会司翼的话,反是挑着眉,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也许是这样。”司翼淡淡一笑,眸中雾气氤氲,“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我会这么做的原因?”
白栎明的眸子微敛,眸光中透出一股锐利的气息。
“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恨他才这么做的,”司翼唇边的笑容缓缓地绽开,“是因为……我爱他。”
——因为爱,所以千方百计要毁掉白容?
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逻辑,倒是很符合司翼的性子。
白栎明讽刺地勾起唇角。
“我爱了他很多年,一开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司翼端详着手中的酒杯,眼底流转着一抹妖冶的光芒,“我把捧得高高的,宁愿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少爷也不愿让任何人看轻了他。我甚至宁愿他是,白家唯一的少爷。说起来,白容会养成今天这种性格,有一小半,算是我宠出来的……”
白栎明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司翼话语中所隐含的意思,令他生起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
“……后来,我不小心摔下楼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司翼耸耸肩,说起死亡时的态度,很是轻松,“醒来之后,我在暗处观察他很久,我发现,一直以来,我都错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司翼喝了一口酒,双唇轻轻抿起,露出一抹让人觉得遍体生寒的笑容,“我想,与其把他捧得高高的,把他推向离我更远的地方,倒不如……亲手夺走他所看重的东西,让他从高处狠狠跌下,一无所有……说不定,他还能多看我一眼……如果他不愿意为我停留,我宁愿亲手折断他的翅膀。”
白栎明的手指攥紧了酒杯,微微发抖:“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