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白了他一眼,轻轻笑了,这个老大,真是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副执事。
“你呀,就是逞能!”李柱子缓缓收势,横她一眼。
秦氏笑了笑:“昨晚是谁翻来覆去的,不睡安稳觉?”
李柱子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娘!”李慕禅迈步进来,身穿灰色僧衣,手腕系一串佛珠,光头闪闪发光,双眼炯炯有神。
“三儿,真要今天去梅府?”秦氏过去拉起他的手。
见李慕禅点头,她无奈道:“无论如何,你都得回来睡觉!”
李慕禅笑着答应了。
他早早起来,已经去澄静寺做完了早课,虽然他不守清规戒律,晕腥不忌,对于平常的修炼却不耽搁。
吃过了饭,兄弟两人就离开李家村,前往金阳城。
……
梅府位于金阳城中心,在超然楼东面几百米,与正中的大街隔着一条街,既不显冷清,又不乏幽静。
李慕风虽然在梅府是副执事,但他公私分明,李慕禅却从未来过。
两人来到一座气势巍峨的府邸前,李慕禅打量几眼,暗自赞叹。
朱漆大门,又高又宽,是寻常人家的两倍,站在门前,李慕禅感觉到一股森森气势,一排排黄铜圆钉闪闪放光,映得人眼花。
门前站着四个执刀的汉子,两个青年,两个中年,俱是身材魁梧,双眼明亮,气势逼人,仿佛随时会拔刀杀人。
被他们瞧上一眼,胆小的直接出冷汗。
两人站到门前,四个汉子躬身行礼:“李副执事!”
李慕风摆摆手,转头对正在打量四周的李慕禅笑笑,道:“三儿,到了,咱们进去吧!”
李慕禅点头,从朱漆大门东边的侧门进去,甫一跨进,眼前一亮,竟然是一片浩浩的湖水,在清晨的阳光下沾光粼粼,让人心胸顿时一阔。
一眼望去,烟波浩渺,湖对面隐约可见人影,却看不清楚,这湖比整个李家村还大几分。
湖中央有一座小岛,柳树环绕,掩映着建筑,红墙绿瓦,楼阁小亭影影绰绰,一阵风吹来,万千条柔软柳枝一齐飘动,婆娑婀娜,似雾似烟。
湖边也围着柳树,从天空下望,柳树围成两个圆,内外相套,中间是浩渺的湖水,景色美不胜收。
以湖为中心,沿着湖边,四周是连绵的建筑,楼宇亭台,假山树木,彼此掩映,风景清幽雅致。
李慕禅脱口赞叹:“好地方!”
李慕风笑了笑,有些得意:“这里就是梅府了!此湖称之明湖!……咱们去练武场那边!”
说着,他迈步往西边走,穿过一道门,来到一片宽阔场地,喧闹嘈杂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清幽截然不同。
这空地有上百米方圆,与后世的足球场大小,正有数百人练功,个个精神昂扬,目光明亮,涌出迫人的气势。
他们隔着一段儿距离,各练各的,有的安安静静,悄无声息,有的不时发出一声吆喝,有的挥舞兵器,不停的大喝,状似疯狂,五花八门,千奇百怪。
李慕禅扫了一眼,目光直接滑过练武的众人,掠过中央高台上的大汉,最终停在脚下,低头紧盯着地面,好像刻着花一般。
这场地是夯实的黄泥,他一眼认出来了,这竟是坤州黄泥。
这种坤州黄泥在大衍朝并不常见,颇是珍贵,下雨不会泥泞,日晒不会扬烟,仿佛后世的沥青。
他有些不明白,练武场何不铺上青砖,青砖虽然价值不菲,比起坤州黄泥来,却是小巫比大巫。
……
“三儿,别发呆,咱们过去!”李慕风扯了他一把。
“哦,好。”李慕禅抬头,跟在李慕风身后,沿着中间的路往前,穿过练武的众人,到了中央的高台上。
蓦地一声吆喝,宛如炸雷,李慕风脚步一顿,又接着走,李慕禅却宛如未闻,脚步不停。
他一边走,转头望了一眼,却是十几步远有一个青年正挥舞着大刀,刀光霍霍,寒气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