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的老夫人当年痛失冰芝小姐,差点没把眼睛哭瞎,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后来老夫人还是过不了那个坎,疯了……哎,都说儿女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要是没了,骨头都在疼……只是啊,谁也想不到老夫人过世后的一年,门主竟然找到了失散六年的冰芝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冰芝?
映雪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这个名字,缓缓坐起身望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大婶:“这个冰芝小姐不是已过世了吗?我在灵堂见过她的牌位。”
“是啊。”大婶苦着脸,伤心极了,“不知是北冀门主前世造了什么孽,四年前娶了新娘,新夫人半年时间不到便一命呜呼;后是老夫人,疯疯癫癫下山让人给……现在是冰芝小姐,好不容易在两年前找着了,却失足摔下了断命崖……北冀门主那么好的人也遭人陷害,呜,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着,抽抽噎噎起来,掉了几滴泪。
映雪靠在床头,淡淡瞧着,唇瓣苍白:“北冀门主也是个不幸之人,只是,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这个就不知晓了,只知道那姓冯的生前喜欢折腾蛇毒,淬在兵器上,四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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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眉儿一弯不出声,轻轻掀了被下榻,穿好衣裳往外走。
“景王妃您去哪?今夜三王爷不回这里了,他去了淮州城,明日才回……”
映雪脚步一顿,揽衣出门:“我去药房看看。”
“那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不必,你回去歇了吧。”
“好,那您悠着点啊。”
映雪提着小灯去了先前和连胤轩去过的冯丰的丹药房,她站在门口踟蹰了两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这次,她不是来寻解药,而是来寻毒药。她想的是,如若北冀门主真是遭冯丰所害,那么他身上的毒也定是冯丰所使。
片刻,仔仔细细寻了下,竟只找到两瓶蛇毒,她掀开盖子闻了闻,蹙眉,不是独孤北冀身上的毒,他身上中的不是蛇毒,道似某种无色无味的毒掺在食物里吞进肚子。
她决定去瞧瞧独孤北翼。
山夜很凉,她提着灯,穿着薄薄的浅色披风走往独孤北翼的房间,推开门,看到那烟暖石上的男子睡得安详。
他的脸已恢复了气色,不再如先前般苍白,脸颊上长了肉,生了新发,换了一套亚麻色的深衣,大掌紧紧拽成拳。
她探了探他的气息,感觉到微弱的温热。
太好了,这个男子有呼吸了。
再捏了捏他的脉,十分满意。
脉搏平稳,恢复正常。
而后微微思忖,银牙一咬,冲破男女授受不亲的束缚,抡起了男子的袖子。只见那条粗壮的胳膊上,两粒蛇牙印清晰可见。
“你先忍忍吧。”她轻声道,伸出指去掐破那伤口,挤出几滴暗红的血,忍住胸中的扑腾闻了闻。
“孔雀胆和……为什么毒血放了会再生呢?”
“嘣!”一颗珠子滚落,清脆清脆砸在了地板上。
她被打断了,连忙去寻那珠子,只见一粒小雀蛋大小的碧玉宝珠安安静静躺在不远处,而独孤北冀紧拽的掌居然松开了。
“北冀门主?”她快速捡起了那宝珠走到男子身边,先是轻轻喊了声,见男子没反应,不得不掀开他的眼皮瞧了瞧,“原来还是没有转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