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赫然发现求死谷谷主花轻尘竟是一个半身不遂的女人,此刻,她自坐在一张下面安了轮子的椅子上。
白辰很快收回了目光,他知道对于身有残废的人而言,长时间注视着她的缺陷,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愤怒——照眼前情形,求死谷谷主一旦愤怒了,带给白辰的极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其中一名丑女人已搬来一张椅子,然后两女架着白辰往椅上一放,随即立于他身后。
那灰衣女子道:“你可知道擅自进入求死谷的人多半会死吗?”
白辰的目光避过了花轻尘的目光,摇了摇头,他感到正视花轻尘时心中会产生一种异样的不适之感,也许是因为她那过于苍白的肤色,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所穿着的女性极少会穿的灰色衣衫,也许是因为她那带有阴冷之意的目光,甚至也许是因为她的下半身不遂……
“之所以进入求死谷者大多死于非命,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喝酒壶中的酒,不喝酒壶中的酒,就无法与谷中有毒的瘴气相抵抗!”
“有毒瘴气?”白辰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对于带毒的瘴气,他只是稍有所闻,出身于武林世家的他,不可能对这种只有在山野中才会出现的事知晓太多,他略略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道:“也就是说,那酒中非但没有毒,反而有化毒之物?”
“不是化毒,而是可以与有毒瘴气相抗衡的灵药,喝了那壶中的酒,毒气根本无法入体,只是想进入谷中的人,却极少有人敢喝酒壶中的酒。”
白辰此时已渐渐恢复了力气,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见了那样的一壶酒,总会产生疑虑之心,心想无论它有没有毒,只要不去沾它,就必定不会有事。”
“那么,你为何敢将它喝得干干净净?”说到这儿,连花轻尘的眼中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疑惑不解。
“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只要客随主便而不反宾为主,主人就不会对客人施下狠手,既然那张桌上写下了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你喝得太多了,你的体内几乎毫无真力,根本无法容纳那一壶酒的惊人药性!如果你知道为了酿成那一壶酒,我花了多少心血,也许你就不会那般大饮一气了。实不相瞒,如果本谷主不出手,你方才定已因无法承受酒中的惊世药力而五内俱焚,最终血竭心枯、经脉爆裂而亡!”
白辰道:“多谢谷主救命之恩。”
花轻尘道:“其实本谷主救你,是有原因的。”
白辰早已猜知这一点,他沉默未语,等待花轻尘继续说下去。
花轻尘很直截了当地道:“本谷主之所以救你,是因为在此之前,求死谷的人已留意过你。”
乍听此言,白辰倒着实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自己还未前来求死谷之前,求死谷的人就已对他留意了。
好不容易才稳定心绪,白辰道:“不知在下有什么地方值得求死谷留意的?”
“确切地说,本谷留意的本不是你,而是鱼双泪。”
白辰更为吃惊了。
半晌,他方猜测道:“莫非,是因为他以一件兵器与你们交换一味药的缘故?”
花轻尘微现惊讶之色,沉吟了半晌,随即道:“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求死谷已留意他了,只是他来本谷换药后,我们对他看得更紧了。本谷主奇怪的是你为何能够从他手中逃脱,其实再过一些日子,即使他不放过你,我们也会设法将你救出的。”
第九章 脉通功复
花轻尘以极为平静的语气尾尾道来,白辰却几乎从椅子上一惊而起,他惊愕至极地道:“在下实在有些糊涂了……求死谷为何要救我?既然已决定救我,为何又要往后拖延?”
花轻尘显得颇有些神秘地一笑,道:“这一切,也许本谷主会告诉你原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说明为何要进求死谷?”
白辰本就是为取“离别钩”而来,此时自然毫不隐瞒,直接道:“鱼双泪用来换药的兵器,本是在下的兵器。”
花轻尘皱了皱眉头,道:“为了一件兵器,你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白辰道:“此兵器是一个对我有恩的人相送,我岂敢让它遗失?”
花轻尘沉吟片刻,喃喃自语般地道:“离别钩……离别钩……”渐渐地,她的脸上现出若有所悟之色,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辰一眼,道:“要想取回离别钩不难,但你需得帮本谷主办一件事!”
白辰的脸上有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花轻尘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你办不到的事,而且更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虽然在江湖人的眼中,求死谷的人似乎有些残杀成性,但他们却忘了,求死谷从未在谷外杀过一个人!”
白辰苦笑了一下,道:“在下实在不知自己还有何能力可以对求死谷有所帮助。”说完不由忖道:“一个武功已废,又被风宫四处追杀的人,又能办成什么事?”
花轻尘忽然道:“你是否就是叛离风宫的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