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是个好媳妇,你好好上学,我不影响你。
最后这两句话,欣蕊越说声音越小,脸也红了起来,她只好把头低下来。
楚一凡也被她这个话感动了。他伸手想去拽她的“马尾巴”,可是又像上两次那样,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
欣蕊虽然是低着头,可她却看见了他的动作。她就用只有楚一凡能听到的声音说,拽了那么多年了,这会又不拽了,想不想拽啊?
楚一凡就把手再伸过去,拽住了欣蕊的“马尾巴”。欣蕊也就顺势把头抵在了他的肩窝里。
楚一凡蓦地就想起了草花第一次同样的动作。那时候他伸手拉住了草花的辫子,他是主动地用了点力,把草花的头拉向自己的。而现在,他只是拽住了欣蕊的头发,并没有用力,是欣蕊主动地把头靠向他的肩的。这里面的细小的差别,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了。想到他跟草花第一次拥抱的那个夜晚,而现在面前的、几乎入怀的这个即将成为他的新娘的姑娘并不是草花,他的心里又感到一阵刺痛,身子和手也僵硬起来。而此时的欣蕊并没有感觉到楚一凡的僵硬,她只是觉得这样已经很幸福了,楚一凡终于以一个男人而不是哥哥的身分接受了她,这就够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她还急什么呢?
楚一凡在心里喊着:忘了吧!忘了吧!忘了草花吧!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当他的手快碰到欣蕊的身体时,他心里的声音又绝望地喊着:草花!草花!原谅我吧!宽恕我吧!
在心里的呐喊声中,楚一凡犹豫着,把手伸向了欣蕊的肩和后背,不是很情愿地,把欣蕊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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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曲1976 二四(1)
草花进到一〇九房间,看到李春燕的时候,吃了一惊。
由于是地下室,房间里没窗户,只开着一个二十瓦的日光灯。屋里有四张床,只住着李春燕一个人。她占着靠窗边一个角的床,拥着被,在床上靠着,头发散乱,面色蜡黄,乍看上去有点胖,走近了细看才知是浮肿。草花走到与李春燕对面的床,放下自己的行李,小心地问道,你好像不得劲,是病了吗?
李春燕苦笑了一下,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可下盼来一个人。那管事的大姐也不过来了。
草花说,你说门口那个管登记的大姐啊?她忙着呢。你有什么事吗?我帮你。
李春燕说,我的馒头掉床下了,你帮我捡起来吧。
草花弯下身子看了看,李春燕的床底下躺着一个馒头。她把手伸进去,把馒头够出来看了看说,不行,不能吃了,算了吧。
李春燕忙说,那可不行,扔了可惜了。给我吧,把皮儿扒去就行了。
草花也觉着扔一个馒头不好,就帮着李春燕把馒头皮儿扒了,又给她倒了开水。见李春燕就那么吃起来,她又有点吃惊。就问,就这么吃啊?
李春燕脸上挤出点笑容,点了点头。
草花说,刚才大姐告诉我,上面一楼有个食堂,在这里住的人,可以去买饭吃的。
李春燕噎了一口馒头,说,不去了,吃饱了。
草花猜想她是怕花钱,就说,你等着,我去买点菜,咱们一块吃。
李春燕嘴里有馒头,唔唔的,急得直摆手,草花还是出了屋子。她上到一楼,那里真的有个小食堂,她看了看,买了一份炒土豆片,一份鸡蛋汤,两个馒头。那汤里还飘着几片黄瓜和菜叶。她急急地回到房间,把菜放到桌上,对李春燕说,来,吃吧,出门在外,不吃好怎么行,你看你还病着。
李春燕看着诱人的菜汤,摇了摇头,说妹子,你自己吃吧。草花把桌上的一个空碗拿过来,把鸡蛋汤倒了一大半,送到李春燕的嘴边说,吃,不吃我就喂你。
李春燕只好拿起碗,慢慢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她的泪就下来了,泪水和着汤水,一起喝进了嘴里。草花小心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是没钱了吗?就你一个人出门?家是哪的?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李春燕放下碗,呜呜地哭了起来。草花也不再问了,给她拿了条毛巾,就等着。李春燕哭了一会儿,长出了口气,说,妹子,还不知你叫啥呢。
到这时,两个人才互通了姓名,原来李春燕是个安徽人,她只比草花大一岁,跟草花叫妹子也是对的。
草花吃惊地说,安徽?地理课上学过,那可老远了。那你到这来是——
李春燕说,妹子,你真是个好人。遇到别人,我还不愿意说哩。李春燕说着,把身上的被子掀开,草花就看到了,李春燕挺着大肚子,她怀着孕呢。
李春燕说,你看看,你进来的时候,我肚子正疼着,不敢下床捡那个馒头。
草花再次吃了一惊,说,你怀着孩子,就一个人?
李春燕说,是。我一个表嫂,把我送来,就走了。
草花说,跑这么远来生孩子?
李春燕说,不是,来找人。
草花说,找谁啊?
李春燕说,找孩子他爸。他就是这城里的,下乡插队,到我们那,我们俩就,就好了,去年他说,要回城来,办手续,接他爸的班,就走了。他让我等着他,可是一走就没信儿了。我这肚子大了,等不了啦,就来了。
草花听着李春燕的话,血直往头上涌,脑子一阵阵发涨,头皮发麻。她心里说,我除了没大肚子,这不就是我的故事吗?这是怎么了?天下还有这么一样的事吗?可是这李春燕就在面前坐着,这分明是真事。她觉着自己的脸有点红了,就掩饰地说,那,找着了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恋曲1976 二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