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黎一惊,本能地就要起身。
很显然,他忘了自己这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重伤身体,刚一动就牵动到伤口,顿时疼出一身冷汗。
“紧张个什么?不要命了?!”邵文呵斥着,扫了地上的乐亦一眼,“他没事,不过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体力透支了。”
游黎只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躺在床上继续沉默不作声。
倒是陈东阳双臂环抱低头看着不省人事的乐亦,“不错,六天六夜,够彪悍。”
聂绍仪也难得赞同地点着头,“听说精神坚韧得非同一般的男人床上功夫也不错,看来黎以后的小日子会很美。”
游黎脸一寒。
“你哪儿听说这不靠谱的混账话?绍仪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邵文为游黎做着检查,一脸嫌弃。
聂绍仪大眼一斜,“你们谁tm把老娘当过女人?”
陈东阳则瞟了一眼床上的游黎,看着聂绍仪丰满的上围目不斜视,“你是女人?”
邵文沉默了一下,“你们两个刚才怎么不接着这家伙?还有,谁把他送回房间去睡?”
陈东阳一听,立刻酷酷地扔下一句“我有事”,转身就出了门。
反应慢半拍的聂绍仪愣了一愣之后,顿时气得牙痒痒,“靠!姓陈的!你tm是个男人不是?”
邵文老神在在,“咱们top就是专门儿产生变态的地方,连老大都找了婆婆,下面的哪还有几个正常人儿?”
聂绍仪听得直磨牙,瞪了地上趴着的邋遢男人好半天,这才不情不愿上前拎起乐亦,一把扔肩上扛着,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邵文摇摇头,“还以为被顾知航那家伙教训一顿之后会收敛几分,没想到还是这个泼辣样儿!”
游黎的眼神动了一下,半晌,才若无其事地开口,“扬也来了?”
“你刚出事就来了,不过已经走了。”邵文也不瞒他,“你也知道那家伙受不了这儿的湿热气候,上吐下泻到脱水惊厥,几天下来人都瘦脱形了。我实在看不过去,反正你也没事了,就把他赶走了,刚刚才下飞机,特地打电话问你醒了没。”
游黎没作声,可眼睛里的眸光明显暗了下去。
邵文扫了游黎一眼,又继续若无其事,“不过姨妈倒是惨,被扬揍了个半死。”
游黎的眼神晃了一下,声音冷淡如常,“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姨妈那家伙就是个遇事则乱的主儿,以为你要死了,哭天喊地非要陪你殉情,扬不揍他揍谁?”
游黎继续沉默。
邵文突然来了八卦的心思,停下记录他身体各项指标的手凑上前,“说真的,你就没有对姨妈不舍、心疼,甚至对他像以前对扬一样放不下?”
游黎当然不是个很好的八卦对象,连眸光都不曾动一下。
邵文“啧啧”两声直起身,继续一张八卦脸,“你知不知道姨妈那家伙多混蛋?你猜他跑去求扬什么?”
游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可邵文却知道这家伙在听,“那家伙居然哭着求扬别要顾知航了,求扬接受你、和你在一起!”
游黎的眼神忽地一哆嗦,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邵文将他的微妙神色全看在眼里,继续他伟大的“八卦事业”,“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高尚无私的情种!黎,有没有被感动哭?”
游黎的眸光眨眼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厚厚坚冰,“你废话完了没?”
邵文耸耸肩,“还有最后一句,扬和顾知航决定在东都举办婚礼。”
聂绍仪没想到陈东阳竟会等她。
当她彪悍一如既往地把肩膀上的“庞然大物”——乐亦扛回他的房间时,手下的兄弟都膜拜地笑抽了。为此聂绍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几个倒霉的兄弟摔得在地上爬不起来、揍得满院子鬼哭狼嚎,这才招呼了两个兄弟进去为乐亦清洗,趾高气昂地走出乐亦的院子。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双臂环抱等在外面小路上的男人。
“干嘛?心生内疚了?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了?”聂绍仪斜眼睨着陈东阳。
陈东阳一脸玩味,“我来不过是看看你的雄姿。”
“靠!陈东阳你tmd想挨揍是不是?”
陈东阳根本不把她的恐吓放眼里,双臂环抱地闲闲往前走。
聂绍仪要回自己的院子只有门外这一条路可走,自然要与他同路,翻着眼皮儿斜他,“你特地等过来就是为了看老娘怎么把姨妈这只受儿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