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坐席间的官员们回神,看到宇文城微皱的眉头,只当这素衣女子是『乱』闯的小人物,一个劲地数落。
“这谁家不知礼数的女人,还不快滚出去?”有人义愤填膺道,指着门边,对着顾凌爽发出命令,那样傲慢的官场架子,让顾凌爽面『色』有些难堪,而更加刺眼的却是,宇文城淡漠的一眼。
仿佛,她被人怎么凌辱,都与他无关,就像昨晚的种种,也终究不过只是他一时兴起,心情好就对她百般呵护,梦醒后,她便什么都不是。
唇边扯出一抹苦笑,她连看他都没有,倔强地转身,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自然也忽视了,他眼底的怒意,阴鸷冰冷,却不是争对她。
当房内再次恢复安静,先前的那名官员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时,却感受到那王爷淡淡的一眼,在他还未弄懂意思之前,就听那人开了口,却是对门口的侍卫下的命令,“玄璜,还不跟上去?若是王妃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愠怒的嗓音,实则,故意明确了顾凌爽的身份,玄璜领命离开,而房间内,先前斥责过顾凌爽的官员,早已吓得跌坐在座位上,“王爷,下官不知那……”
那女子衣着朴素,脂粉未施,他如何知道那是宣王妃……
宇文城拧眉,不耐地推开身边的妖娆女子,才起身,凤眸落在那名官员身上,微微一哂,“徐大人,下次要拉拢本王之前,先搞清楚,谁是本王的女人。今日的事,本王也不想继续追究,自己告老还乡吧。”
“下官遵命。”那官员眼里有感激的泪水,毕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能留下一条老命,就已是万幸。
眉峰微蹙,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宇文城倏尔又停住脚步,转身扫了那徐官员一眼,“这张不干净的嘴,也别留了,来人,赐暗言丸。”
暗言丸,一旦服下,灼热的温度会刺激皮肤,烧断舌头,顷刻间,再也不能说话。
直到那道暗紫身影消失,房间里的几个男人才敢松懈,而跪在地上的徐官员,吓得再也不敢抬头。
这宣王,似乎并不如外界所说的温文儒雅。
*
酒楼前的车轿里,顾凌爽将脑袋趴在窗口,双眸微阖,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跑出那件厢房后,她本是打算到街上闲逛一圈,散散心,可玄璜和秋水一直跟在后面,让她连生气都没法,最终得知待会启程,她索『性』直接躲进了车轿,至少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那个人了。
她想不透,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在她以为幸福接近的时候,再一举击毁她所有的幻想……
而她,又在幻想什么?
捂着脑袋,她将头埋进膝盖里,车轿的门帘被拉开,她抬眼,是他弯腰进来的情形。
赌气地偏过头,她根本不想理他,余光瞥见他坐在她身旁,她的身子便往窗口又移了点,存心要和他划清界限。
这模样,倒有些稚气。
他失笑,静静看她气呼呼的脸,淡声开口,“过来。”
这话一出,她更怒了,忘了身份,不经大脑的话一涌而出,将气全撒到他身上,“宇文城,你当你是皇帝呀,凭什么就只会命令我?”
声音根本不受控制,当理智再次回笼的时候,顾凌爽却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下,又『乱』踩地雷了。
可这能怪她吗?刚刚那个官员那样说她,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说,这算什么?
安静,窒息的安静,她明白自己又惹到他了,低着头等待承受那人的怒意,腰上忽然一热,她就这么被那一双厚实的大掌,移到他的腿上,她面『露』不解,而他却仅是拧眉,语气平平,“本王是你的夫。”
所以,自然有命令的权利。
她垂下眸,忽而自嘲一笑,“那你怎么就能那样冷眼看着别人欺负我?宇文城,你算什么夫君?即使你恨我,你也不该联合着别人欺负我。”
更不该,在别人叫我滚的时候,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