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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1页)

放了电话,宋义仁有点得意,对许慧说:“我说过,这事离不开我,他们还会找我,你不信,非要哭哭啼啼,这下你满意了吧。”

看着宋义仁一脸得意,许慧心里也高兴,但她不能让他太得意,不能让他太小看她。她想,必须得让他明白他的短处,从年龄上讲,她嫁他是吃了亏的,这一点必须让他真切地感受出来,并且时时记在心里,以后要处处让着她点。

上床睡了,许慧就使小性子,缠在他身上亲热。宋义仁感到很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兴趣,但他不忍心冷落了她的一片温情,便努力打起精神迎合。用手抚摸一阵她的全身,仍然没有一点激情,许慧却表现出了要做爱的强烈要求。见他努力半天没有一点起色,她便将他强行拉到自己身上。宋义仁闭了眼酝酿半天,仍然没有一点劲头。许慧等不及了,一脸饥渴夸张了呻吟。宋义仁一脸惭愧,只好说:“这几天实验紧,太累了,身体累,脑子也累,让我休息一晚天亮再来。”

许慧忸怩了不答应,她哼哼地说:“你把人的火摸起来了,我现在火烧火燎,你却锅底抽柴,我实在忍不住,不行,我就要,我就要。”

也是,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妻正是如虎的年龄,有如虎的要求也是正常的。宋义仁不禁焦急起来。越急,情况越糟,好像故意和他作对,竟然缩回到了肚子里。彻底没戏了,不争气的东西。他真有点恨自己。他想,如果世上有最无奈的事,那就是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知道越急越气越不行,他只好找台阶说:“你让我躺着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静静地躺一阵,还是不行,好像没有一点力气。真的老了吗?真的就不行了吗?才不到六十呀,人家八十岁还能生子。宋义仁不能甘心,怎么说,还不到退休的年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宋义仁说:“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好,要不你上来,你来玩玩我。”

许慧说:“一周多一次你都不行,你让我怎么办。”

许慧按他的意思骑到他的身上,然后故意问:“怎么玩?”

宋义仁也不知怎么玩,玩哪里都感到没劲,只好说:“你再让我歇歇。”

无声地躺了,宋义仁心里一阵悲哀,他真想哭一场。真的是老了,真的是没有用了。怎么一眨眼就老了呢。摸一摸,一堆皮,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没了。都说人生有许多悲哀,此时的女人躺在身边无米下锅,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丑话说得对,五十七八我怕她,她从门前过,我在炕上吃馍馍。有道理啊!都是自然规律。宋义仁不禁流出了眼泪。许慧又往身上拉他。他只好长叹一声,满腔内疚说:“慧,我对不起你,我老了,真的不能满足你了,我很难过,让你守个无能为力的男人,我确实觉得很对不住你。但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生理上不能满足你,我只能在感情上来弥补,我以后会好好待你,再不让你生气,同时我也要好好锻炼身体,咱们有空再多去跳跳舞,身体好一点,情况就会有所改善,我相信我是有办法的。”

许慧发现他流泪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是个十分要强的人,从来不服软,这回才真的软了。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已经认识到了他的短处,这就足够了。许慧强忍了笑说:“对不起,今天不是你的过,你说是不是我性欲太强,老想这些事。”

宋义仁说:“如果往回倒十年,我像你这个年龄,你可能会觉得受不了。”

一早起来,宋义仁就翻找有关猫狗方面的书。家里的书不少,但有关猫狗的却没有,不但没有,连这方面的一段话都找不到。徒劳地乱翻一阵,宋义仁只好坐下叹气。上大学时,学习的重点是牛马等耕畜,不但没有猫狗,连鸡鸭这些家家都养的家禽都很少讲,即使讲,大家也不会有兴趣去学,大家都知道,耕畜是农民赖以生存的伙伴,许多地方还用人来拉犁拉车,没有耕畜就没法耕种,所以宰杀耕畜必须经过乡一级政府批准,而阶级敌人搞暗杀,也往往不去杀人而杀耕畜。相比之下,鸡鸭算什么,死了就死了。还有一件事让宋义仁终身难忘。大学就要毕业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他们全部被分散到了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时生产队使用的犁还是西汉时发明的木犁,犁头上套个很锋利的铁尖来犁地。队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地主成分,在犁地时也许是力气不够,也许是人老反应慢,拐弯回头时没将犁抓紧,犁尖一下犁进了牛的后蹄。他当时虽然给牛做了缝合手术,但牛最大的一根筋腱被犁断,牛仍然成了三条腿。这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地不能及时翻耕就要错过农时,生产队便说老地主故意破坏生产,批斗打骂不说,还让老汉赔一头牛。老汉别说赔牛,他其实连一斤牛肉都赔不起,无奈老汉便上吊自杀了。一条人命抵一条牛腿,人们还说便宜了老汉,因为老汉死了就死了,而牛死了却要影响整个生产队的生产。也就是这件事,让他感到了一名兽医工作者肩上沉重的责任。社会发展得真快,好像一转眼,牛马就成了肉食,有了病就杀掉,谁也不会花冤枉钱去给它看病,而猪鸡的饲养防病却一下上升到了主要的位置,现在突然又要饲养宠物,真有一种让人无法追赶的紧迫。

还是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猫。记得那是一只大黄猫,记得最清楚的是在打麦场上猫捉老鼠。拆开麦垛打麦时,麦垛里的老鼠便四处逃窜,大黄猫像个冲锋陷阵的无敌英雄,浑身黄毛倒竖,嘴里呜呜叫着,左冲右扑,将老鼠一只只咬死,然后叼到一起放了,过后再慢慢去吃,即使吃不了那么多,它也不让一只老鼠活着。母亲说猫和老鼠天生就是一对冤家,托生时,老鼠便欠了猫一辈子的粮食。其实大黄猫也不只吃老鼠,听到墙缝里有麻雀的叫声,便轻轻地爬上去,将爪子伸进墙缝,便将麻雀连窝掏了出来。因此大黄猫吃得很肥,每年都要产两窝小猫,这时村里人便早早来要猫,当然不是白要,到时他们会端来一升粮食。可惜现在这样会捉老鼠的猫也不多了,当然现在养猫也不是用来捉老鼠,但宋义仁想,如果有大黄猫这样强壮的猫,也可以养一些。

宋义仁准备和白明华商量一下,如果可能,到北京等大城市的宠物市场看看,了解一下行情,购买一些品种,尽快把工作开展起来。

白明华说一早上班就到研究所找他商量,宋义仁匆匆吃了点馍,早早来到研究所。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白明华才来到研究所。宋义仁心里不高兴,便阴了脸等白明华解释。白明华明白宋义仁的脾气,现在宋义仁也沾点岳父的意思,虽然他是无名女婿,但在准泰山面前也不应造次。白明华便解释说有个急事耽误了一阵。

商量中,宋义仁得知何秋思要负责养狗,这让他有点不解。何秋思抓破了白明华的脸皮,闹得全校都知道了,这个繁育项目是白明华的,白明华怎么还要让她干,她为什么还要参加白明华的研究。也许白明华真的是不要脸了。何秋思和刘安定搞到一起时,宋义仁还能够理解,觉得年轻人有激情,互相有点爱慕也可以原谅,现在何秋思又有和白明华搞到一起的迹象。宋义仁对何秋思有了另一种看法,甚至觉得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宋义仁想,等刘安定回来,好好和他谈谈,让他认清这个女人,彻底远离这个女人。

再说由何秋思来养狗也不合适。何秋思养了一只沙皮狗,浑身的皮皱折成一堆,看了让人心里起皱,但何秋思每天都牵着满校园遛,这也许就是白明华说何秋思喜欢养狗的来历。但养狗只有喜欢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专业知识和责任心,还得有符合大众心理的审美能力。宋义仁谈了自己的看法,希望另找一个人来代替何秋思。

让何秋思负责养狗是白明华和李红裕商量好的,何秋思爱狗是出了名的,单说给沙皮狗做的衣服和发型,差不多就是一天一个样,人们都说何秋思把狗当成了亲生儿子,有这狗就不用再生育了。爱狗的人才能养好狗,再说这个宠物场要由自己来经营,要面向市场,何秋思灵活有头脑有开拓精神,如果一个这样的漂亮女人一心一意想把事情搞好,那她就有绝对的优势。但白明华也有顾虑,最让他担心的是她会不会答应,肯不肯出力。那晚捉奸,后来何秋思当然能猜到是他白明华干的,何秋思将他痛骂一场不说,还把抓破脸的事传播了出去,闹得全校皆知。李红裕提出他去和何秋思谈养狗,白明华觉得还是他来谈好,反正两人已经撕破了脸皮,就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谈了。想不到何秋思想得更开,她一口答应,说我为什么不干,干事业是干事业,个人恩怨是个人恩怨,有喜欢干的事,又有钱挣,傻瓜才不干。既然何秋思能答应,他决不会考虑换别人。白明华将话题扯开,说:“曹得富已经找过我了,他说这是您的意思,我已经和西台县的县长商量了,他们也同意将曹得富的关系挂到县里,让他到畜牧公司工作,由公司发给他工资,我觉得这更好,曹得富也同意了。”

没想到白明华对这件事如此重视,也如此给他面子。宋义仁有点感动,他一连表示感谢,然后不由得就想表白一下自己的忠诚。宋义仁将自己的构想和盘托出。白明华觉得有些想法也不太妥当。他觉得宋义仁有信心是好事,但太自以为是了也不好,太自作主张更不行,以后得让李红裕多管着一点。白明华什么也没说。

白明华拿出一个手机递给宋义仁,说为了工作联系方便,公司特意给他配备的。宋义仁愣一下,感到有点意外,接着有点惊喜。他强压了喜悦说:“其实也用不着,让公司这么为我破费。”

白明华不由地有点脸红。其实这是飘飘的意思。飘飘要买手机,买后飘飘又说白明华的手机有点老旧笨重,建议他换一个新的。反正有那天的两万块钱,白明华就买了个好的。飘飘建议旧手机送给她的继父宋义仁,说她的继父比亲父还好,她应该给他个礼物。他当然一口答应。通过几天和飘飘的接触,他觉得飘飘犹如天赐,飘飘是最好最理想最会照顾男人的情人,特别是在床上,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都能深刻领会,并且能最大地调动他的热情,将事情做得持久有趣酣畅淋漓。他觉得这一生有这样一个情人就够了,当然他也愿意讨好准岳父岳母。

白明华走后,宋义仁拿了手机显得特别兴奋。他急忙回到家,对许慧说:“你看怎么样,我有本事,他就得用我,他就得给我相应的待遇,你还要人送什么礼,你看,这是公司给我配的,咱自己就能凭本事挣回来。”

手机怎么用宋义仁不会,许慧当然也不会。两人轮流拿了琢磨一阵,许慧说:“飘飘不在,她脑子灵,如果她回来,肯定一会儿就鼓捣会了。”

23

下飞机后,刘安定没有直接回家,说要放资料,先去了办公室。把给何秋思买的衣服和香水化妆品等一大包东西放到办公室的柜子里,然后到实验室看了看大家,到中午下班时,才和大家一起回家。

宋小雅不在家,屋子里也到处乱七八糟。刘安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洗漱完毕,还不见她回来。一股恼火不由得涌了上来。这哪里是妻子,简直就是养了一头猪。刘安定虽然肚子饿了,但也不想做饭,便回卧室躺着。

刚才在所里没有见到何秋思,又不好问人。下飞机后他就给她打了电话,希望她能来接,或者在所里等他。但什么都没有出现。不知她有什么事,干什么去了。刘安定再拨通何秋思的手机,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大街上,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刘安定立即说:“你等我,咱们一起吃,我现在就出门,找好饭店你打我的手机。”

刚要出门,宋小雅却回来了。真是冤家,该回来的时候不回来,不该回来的时候却回来了。刘安定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强忍了,用批评教育的口气说:“到哪去了,没事不学点有用的,整天胡跑,我看你这辈子要混到哪一天。”

丈夫的突然回来让她有点惊喜,她说:“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你又要出去?吃饭了没有,想吃啥我给你做。”

飞回北京时他给她打过电话,但在北京还有些手续要办,也没买好回省城的机票,就没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刘安定缓和了语气说:“我已经吃过了,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办,过一会儿就回来。”

宋小雅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说:“不能等一等再走?”

刘安定明白这种眼神,这是她需要性爱的流露。但何秋思还在街上等着,说不定已经找好了饭馆,马上会打来电话。他低了头假装没看到,说:“人家在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何秋思要了个小包厢,小小的包厢正好两个人吃饭谈话,可见何秋思是动了点脑筋的。刘安定坐下,何秋思就说:“和你老婆亲热完了?亲热这么久,久别胜新婚?好呀,你现在是大忙人啊,看把你忙的,有点像歌星赶场子,那里一完,立即往这里跑,跑马占地一样,是不是趁她睡着了偷着跑出来的。”

刘安定说:“我就没见着她的鬼影子。我一回来先到办公室,想第一眼看到你,但没有。我把给你买的东西放好,和大伙说了一阵话等你,下班我才回去,因为她不知道我回来,也不知她跑哪去了,我才又给你打电话。”

何秋思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刘安定下飞机后给她打电话,说他已经上了出租车,一个小时就能回来。她想想他的意思,可能是让她在家等着,因为有同事在一个车里他不好明说。她迅速回到家,先将自己打扮一番,然后又收拾一遍屋子,但死等到中午,怎么算都早该到了,可就是没个人影。这让她止不住心焦和失望,觉得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人家只是随便通知一声,人家现在早和老婆睡在了一起。她强忍着悲痛和伤心又等一阵,彻底死心了。下午还有课,她想到外面吃点,刘安定打来了电话,她只好说她在街上。先去办公室,先把礼物放下,这一点她竟没想到。看来刘安定是费了点心机的。看着满头是汗的刘安定,何秋思还是有点不满,心里也酸酸的。她掏出手绢给他擦擦汗,然后叹一声说:“我今天才理解了男人,男人不容易,泡妞搞婚外恋更是辛苦,既要瞒着老婆,又要哄着情人,想两头讨好,往往又两头不讨好,唉呀,真是不容易,既然这么不容易,你是何苦来着。”

刘安定不禁笑出了声,笑几声忍住说:“你呀,你就看我的笑话吧,反正你是没掏心掏肺地爱上一个人,算老天有眼让你幸运,倒霉的是我,谁让我死心踏地爱上了你,没办法,苦死累死让人笑话死也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苦,天生一个苦命傻蛋。”

一开始,她就相信他是真诚地爱她,决不是那些寻花问柳之徒所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睛,但他却不了解她,他哪里能理解她的心,哪里能理解在这些日子里,她是怎样受着煎熬。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止不住要想他,想到深处,她就想哭。再想到他正睡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又像火烤。但这些又如何能够告诉他。何秋思低了头说:“你觉得我没动感情,是和你随便闹着玩?”

刘安定倒没有这样想,他相信她也爱他,但不像他一样疯狂。他觉得她是理智的,如果她丈夫给她办好了出国手续,她将义无反顾离他而去。刘安定想问问她到底怎么想,但又无法直说,便用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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