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大官,她如果是那种人,随便一招手,别说印书,印钞票都是一句话。她找咱教授赞助出书,说明她把咱当正经人,她把出书也当正经事,既然是正经事,咱又有这个能力,赞助她一下,也是为繁荣社会主义文艺,也是为交个文艺朋友,以后也可以让她多宣传一下咱们的科研,对咱们对学校都有好处。”
刘安定明白,白明华上面的脑袋是清醒的,但下面的老二是糊涂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无法控制男人的缺点。还有,不挣扎到最后决不放弃,也是白明华的性格,有这样的缺点和这样的性格,白明华纵使脑子清醒,也会做出不清醒的事来。说不定真要闹出点好戏。
白明华严肃一阵,然后带了感慨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没有说。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市电视台,特牛逼,每次回到老家,县官乡官都要来拜访。我们同学聚会,大家都围着他转。我那时就特不服气,觉得你一个扛摄像机的牛什么。现在怎么样,你看谁牛。我今天就是要争这口气。”
刘安定也觉得今天确实争了点气,把柴导眼红的够受。刘安定笑了笑没有做声。
15
白明华早早下班回到家,等待妻子带回党委常委会的消息,等到下班时间妻还没回来,白明华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再反复分析,还是没个准确的把握,白明华不禁更加焦急起来。
妻子突然打回了电话,说情况有点不大好,等她回来细说。
白明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浑身也一阵发麻。妻虽不是党委常委,但党委常委会上妻要做记录,会上的事比谁都清楚。西台县综合发展项目批下来后,学校要在党委会上研究确定几个项目负责人,他已经和书记校长谈了,表达了自己想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的想法,他觉得这个项目是他一手导演促成的,也应该由他来负责,这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校长助理一职,朱校长一直不大同意,妻说情况不大好,很可能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情况比白明华预料的更糟,白明华听了妻的细说,简直有点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由于是校县合作,双方初步形成一个协议,成立一个项目董事会和建设总公司,领导由双方推荐担任。妻子说学校拟让朱校长出面,朱校长是厅级干部,理应当董事长,以求得今后的主动权,然后建议西台县的县长当副董事长。董事会下设建设总公司,公司总经理由县里出一名副县长担任,这样有利工程的顺利实施,校方拟让刘安定担任副总经理,负责具体的工程设计和技术。
白明华的眼睛都气红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的决定,这简直就是卸磨杀驴。妻子安慰说:“你也别太生气,学校可能是另有考虑,校长助理的事还没议,说不定考虑让你当校长助理,觉得你没时间去管那里的事,所以才让刘安定当副总经理。”
白明华急了,说:“狗屁,十个校长助理也不如这个副总经理。校长助理是什么,还是学校这一摊子琐碎事,副总经理是什么,那是上亿元的大工程,全省眼睛盯着的地方,我早算过了,这些钱投进去,怎么也能办起十几个产业公司,每个公司正常运作起来,一年怎么也有几个亿的产值,你想想吧,几个亿是个什么概念?干这么大的事业,全国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机会。如果当不上,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是别人的了。”
妻子也有点急,但她遇事却比白明华能沉住气,她说:“事情还没有最后决定,还要拿这个方案和西台县协商,你再和校长说说,看有没有扳回的可能。”
白明华这才清醒了一点,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你和书记熟悉,你和书记说说,几方面努力,也许能有个效果。”
妻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控制一下眼泪,然后叹一声说:“以前书记说了算,可现在要退了,几个副书记副校长就站在校长一边,校长不同意,他们也跟着不同意,校长说刘安定懂技术,业务强,他们也跟着附和,这样书记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问题在朱校长那里,不抓紧疏通,一切都晚了。白明华拨通朱校长的电话,问朱校长有没有空,他想去汇报一下工作。朱校长说他还有事,抽不出时间。白明华明白朱校长在故意推托,他当然知道他找他要干什么。白明华说:“朱校长,西台县的工作我一直在跑,对这个工作我最熟悉,对县里省里的人际关系我也最熟悉,我觉得还是让我去西台县合适。”
朱校长说:“问题是你的教务工作忙,两头的事你哪里能顾得过来,你走了,教务工作怎么办。”
白明华说:“教务处长的工作我可以不担任,专门负责西台那边项目的事。”
朱校长立即不耐烦说:“工作怎么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由自己挑拣那怎么行。好吧,这事以后再商议吧。”
看来朱校长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了。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申请项目时,他还说过要我负责西台的工作,现在说变就变了,把自己的话当成了狗屁。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白明华觉得一切都完了。妈的屁,没良心的东西。我白明华像条狗,一直在你姓朱的脚下绕来绕去,哪一样没为你着想,为学校跑回这个项目不说,还让刘部长读你的博士生,让你和刘部长拉上关系,可你倒好,恩将仇报,半点面子不给不说,还一脚将我踢开。
还有刘安定,白明华觉得他也不是个东西,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拉扯他,让他参与这个项目,更不该把他的论文送给朱校长。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白明华恨得肝疼。止不住在桌子上砸了几拳,砸得桌面上东西乱跳,他也不觉得手疼。妻子给白明华倒杯水,说:“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再说不当就不当,也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白明华咬了牙想,不当,没那么容易,我今天非要想办法和你斗一斗,让你姓朱的看看我有没有能耐。
呆坐一阵,白明华觉得只有搬赵全志这个救星了。项目的事以后还离不开计委,还在计委的控制中,如果赵全志肯出面帮忙,事情就有挽回的可能。但这种事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办到,再说和赵全志也没有更深的关系,人家那样的高官,也不会随便答应一个人的要求。白明华想一阵,有了主意。他咬了牙想,非常时刻,就得用非常手段,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冒死吃河豚,是好是坏就这一锤子买卖。
找到赵全志的手机号打过去,问候几句,白明华说:“赵主任,您可是我的大恩人,这次的项目多亏了您帮忙,我也没什么表示感谢的,我想今晚请你到皇宫大酒店坐坐,我有一肚子话,所有的话我要当面对您说。”
赵全志说他晚上还有别的事。白明华急了,说:“您一天日理万机,确实太辛苦了,身体要紧,更需要放松放松,缓解一下一天的疲劳,咱们在一起坐坐,就两三个人,喝点酒,再洗一洗,按摩按摩,包厢我已经定好了,你就给我一次效劳的机会,好不好。”
赵全志推托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
放了电话,白明华决定先去找悦悦。白明华对妻子说:“我出去一趟,先把地方定好,再请一个朋友。”妻子要他吃了饭再走,白明华说:“如果我不回来,晚上睡觉你也不要等我。”
出了门,白明华就掏出手机给悦悦打电话,算提前打声招呼,以免在她屋里撞上那个小伙子难堪。白明华说:“我马上就过去,有件要紧的事,你在家等着。”悦悦老大不高兴,问什么事,白明华说:“大好事,是你的大好事,不然你要后悔一辈子。”说完便挂了机。
进门,悦悦看白明华几眼,说:“一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是不是你老婆又拒绝你了,你来我这里寻找安慰,寻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