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神情凝重起来,重重的点头答应着,告退出去了。
平王一直忙到戌初时分,才回来春熙院,李青接了他进去,侍候着他洗漱换了衣服,吃了饭,平王摊着手脚躺在东厢炕上,慢慢叹了口气,
“二皇子府半个月不到,办了三场丧事。”
李青垂着眼帘,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几上,平王转头看着她,伸手搅了她过来,低声说道:
“我让人过去给沈氏上了柱香。”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沉默着没有说话,平王转过头,仔细的看着她,慢慢用手抚着她的后背,温和的安慰道:
“赵勇递过来的匣子,我没拿过来给你看,事情都过去了,沈氏的后事办得很隆重体面,你也别想太多。”
李青沉默着,半响才点了点头,平王微微松了口气,笑着建议道:
“让北寺那边做几场法事吧。”
“不用。”
李青闷闷的说道,
“若法事有用,只怕……她们也不愿受你我这几场法事,若无用,更不必做,我只是觉得有些累。”
平王把李青往怀里搅了搅,沉默了片刻,才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懒人,若不是为了我,那肯操这样的心去?等咱们取了洛水以西,就好好的休养生息,你也能好好歇着,不用再这样费心思了。”
李青闭上眼睛,半响没有说话。
第二天巳正时分,丁二禀报了进了书房,请了安,满脸尴尬的咳了半声,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禀报道:
“回夫人,奴才……昨晚,奴才昨天查明了,初六晚上,大少爷留了姑爷彻夜谈文,孙义送了两个据说擅长推拿的丫头给了大小姐,这两个……丫头,是奚地红郎官的娈童,大约初六那夜就破了大小姐的身子,从初六晚上起,大小姐屋里夜夜都是两个娈童上夜。”
李青闭了闭眼睛,心里滑过浓浓的哀伤,林红敏那样小的年纪……
丁二抬头看了李青,接着禀报道:
“这两个娈童形容俊俏,穿着丫头装束,几乎看不出异样来,这会儿,柳家别院里……还好。这几天,姑爷几乎天天和大少爷在一起,大少爷带着姑爷,去万花楼喝过两次花酒,姑爷要过一次万花楼的怜香。”
丁二声音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李青眯着眼睛,只觉得心里翻腾着直欲呕吐。
李青压了压心神,端起杯子慢慢喝了几口茶,声音清冷的吩咐道:
“传我的话,让柳轻扬立即启程返回元和城,回家闭门读书去,明年过来参加平阳府会试,会试前不准离开家半步!林红敏病了,留她线在平阳府养着,等身子好了,再打发她回去。”
丁二躬身答应着,李青放下杯子,垂着眼帘思量了片刻,接着吩咐道:
“把大少爷和姑爷逛万花楼的事,禀给爷知道,其它的事,不准再提半个字!”
丁二恭敬的答应着,李青出了会儿神,看着丁二,慢慢说道:
“这件事,就着落道你身上,若柳家别院传出半句闲话,你知道后果!没有我的许可,不准林红敏离开柳家别院半步!”
丁二重重的答应着,见李青没了吩咐,才小心的告退出去了。
过了元宵节,王府上香隐隐紧张忙碌起来,李青开始每天跟着平王一起到外书房处理政务,二月初六,平王辞了李青,留了一千名黑衣卫在平阳府,带人去了上岭官。
辰初刚过,外书房院门两侧,宽敞的门房里陆陆续续有官员近来侯见,小厮拿着册子,之前定好了时辰回话的,让到东厢,其它的人让到西厢。
官员进了屋,刚落了坐,门口侍立着的小丫头就端着茶水送上来,屋里原来的长凳换成了扶手椅,沿墙壁一溜放着二十来把,椅子前各放着张老榆木高几,几上小巧的缠丝细瓷碟子里,满满的码放着几样新鲜的点心。
屋子里坐着的七八个官员,正襟危坐着,疑惑的打量着扶手椅、高几、茶水和点心,坐在最里面的一个红衣官员突然“咕咚”咽了口口水,重重的拍了下大腿,伸手掂了块点心送到了嘴里,嚼了几下,仰头一口吞了,端起杯子猛喝了两口水,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