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怔在了那里,厉芳菲等了片刻,见他只怔怔的看着门柱上的对联,上前轻轻拉了拉他,低声叫道:
“元朴”
吴未俊醒过神来,转过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厉芳菲,指着对联低声说道:
“你看这幅对联,人若是能有这份心境,正大光明这四个字也就能当得了,芳菲,咱们就在这韩地住下来,好不好?”
厉芳菲抬头看着对联,温顺的点着头,
“好,我都听你的。”
吴未俊低头看着厉芳菲,温和的解释道:
“家里让咱们到韩地来,就是想让我看看这个平王,到底如何,庆国如今,”
吴未俊顿了顿,厉芳菲神情有些黯然起来,点了点头,
“这些我知道,庆国如今乱得很,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呢。”
吴未俊点着头,微微感慨着低声说道:
“家里也是担心这个,河北道紧临着韩地,这几年,韩地兵强马壮,平王文韬武略,夺陇平,收金川,抚草原,内政也是越来越平稳,只看他这些布局,志向必不能小了,这一年多,又是文名大盛,挣了多少文人的仰慕外面流传的那些诗文歌赋,我都让人抄了来,篇篇都是大家手笔,这天下,没有谁能有这功力替他捉刀。家里商量着很久,才定下来让咱们来这平阳府,仔细看看,若是合适,就留下来,给家里另外辟条路出来。”
厉芳菲点了点头,仰着头满眼信赖的看着吴未俊,声音里微微带出些欢快说道:
“你的这个,我也想到了一点点,我都听你的。”
吴未俊温柔的看着厉芳菲,笑着和她并肩往里走着,
“前些日子,又听说了这寒谷寺的事,平王妃竟是寒谷寺护法,说起来,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这个王妃只有十几岁,可这事,是广慈大师开了大法会,当众亲口宣布了的,家里也派人去听了,说是越人大巫也派了人去,必不会有假,若是这样,平王更是如虎添翼,收尽了天下人心,韩地更加不容小视,今天看这几幅对联,都是堂堂正正,气势极是宏大,我想着,晚上回去就修书回家,咱们明天就开始看看宅子,等家里回了信,我就投书到林三爷府上,求个进身,咱们就在这韩地住下来,你说好不好?”
厉芳菲点着头,仰着脸,满脸笑容的看着吴未俊,
“好我喜欢吃厚德居的菜,也喜欢这平阳府”
李青带着琉璃、绿蒿,隐在钟楼上,远远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看着厉芳菲笑颜如花的和吴未俊说着话,看着吴未俊温柔体贴的一路护卫照顾着厉芳菲,直看着他们进了大雄宝殿,李青才轻轻、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满脸轻松的笑意,带着琉璃和绿蒿一起下了钟楼,回去庄子了。
李青隐在院落里,每天理着带来的旧书,偶尔到庄子外的林子里走走,日子过得极是清闲,平王隔上两天就过来住上一晚半天,日子如流水般滑了过去。
很快出了八月,日子滑进了九月里,这天戌末时分,平王才赶到了庄子里,李青已经窝在了床上被窝里,正翻着连庆送来的新书,听到禀报,急忙披了衣服起来,迎出了内室,平王已经大步进了屋,笑着揽着李青,把她送进到内室,按到床上,
“不用起来,天已经有些凉了,你身子弱,小心着了凉,我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也没让人过来跟你说一声,”
“你吃了饭没有?我让竹雨给你做些吃的?”
李青笑着问道,平王点了点头,李青忙叫了水苏进来吩咐了下去,又吩咐了竹叶和竹枝侍候着平王沐浴洗漱,才重又回到床上,打了个呵欠,重新拿起书慢慢翻着。
平王很快吃了饭,洗漱干净进了屋,跳到床上,摊开手脚,舒服的伸展着身子,感叹着:
“青青到哪儿,这床都理得舒服”
说着,翻过身,揽过李青,两只手一路滑了进去,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
“这里太远了,你什么时候搬回去?竹园居的屋子最好,那窗子和那榻最好……”
直到快交子时,两人才收拾干净,上床睡下,李青困倦异常,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寅末时分,外面响起绿蒿低低的禀报声:
“爷,夫人,王府来人,说有急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