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奇道:“什么邬先生?”我疑道:“邬思道先生啊?”
胤禛深思了一会儿,随即问道:“你说的可是前几年因为言辞猛烈抨击世事而被抓起来的考生,邬名?”
邬名?原来是叫这个吗?邬先生的言谈确实不凡,不被世人接受也容易理解,“胤禛,这个人,你一定要留在身边!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我不会害你。”
胤禛摇摇头,道:“他的言辞却是过激,不过我看过他的文章,确实有见地,能收为己用故而好,菱儿,我从未怀疑过你,你不必如此说。”伸出手摸着我的发丝。
我笑着望进他的黑眸,道:“那在你找到邬先生前,我就勉为其难,陪着小肥仔玩吧,不过,你要不要奖赏我?”芙蓉般清丽的面容绽放华姿,眼眸晶莹,似一颗黑曜石,胤禛低下头对我说:“那你想要什么?”
纤纤细指四处晃着,最后落在他的左胸口,魅惑着看着他,笑靥如花。
胤禛忽然倾身抱我起来,我一个悬空落入他的怀抱,手臂下意识的环上他的脖颈,轻声唤道:“胤禛……”气吐如兰,嗓音娇柔,媚眼如丝。
胤禛目光锁在我身上,眸光中闪烁着一种欲望,看着我脸上愈发明媚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果真是个小狐狸……”抱着我举步朝内室走去。
北京的雨季终于来临,给沉闷的京城带来一丝凉爽,雨水滴答滴答的向下落,打在华丽殿苑的琉璃瓦片上,顺着房檐滴落,像一曲华美的乐章,演奏着大自然的清新。
空气中淡淡的飘滞着雾气,久久不曾散去,给这样一幅巨大的水彩画增添了一分神秘,一层梦幻,一点憧憬。雾气掩盖的宫殿下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都被这淅淅沥沥的夏雨掩埋,竟好像不愿被人揭露面纱,看清楚那或艳或陋的真实。
殿苑内的窗是敞开了的,顺着窗户望去,一棵海棠树迎着雨水洗刷着夏日的烦闷,枝头或挂着雨滴,但紧接着又掉下,渗入泥土。
夹杂着雨声,从室内传来细润清丽的嗓音,像黄莺般附和着雨声,增添一份诗意。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接到:“卿菱姨娘……”
一个略含怒气的声音打断他道:“小肥仔,不要叫我姨娘!”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肥仔!”
“好好好,小胖子!”
“姨娘!”
“算了,小可爱,不能再改了。”
“姨娘……”
“再这样叫我,告诉你阿玛去!让他把你关在黑屋子里,不给你饭吃!”某女威胁道。
屋子里面静了一会儿,随即传来小孩极为委屈的声音:“姑姑……”
我笑着拍拍小弘时的头,又掐了一下他粉嫩细滑的胖胖脸蛋,被他一脸无奈的打开,这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欺负小孩儿了。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有风从窗户吹进室内,夹杂着雨滴,风吹动发丝,玲珑作响的银钗挂穗前后摇曳着,清脆,透彻,像一首钢琴曲,叮咚作响。望着外面的雨幕,帘珠垂落,上面有持续不断的又重新串起。
小弘时仰头望着我,小手拽着我的袖子,我低头看向他,问:“怎么了?”
小弘时对我说:“姑姑好像在想着一个人,弘时能看出来的!”
我尤有兴趣的看着他,蹲下身与他持平,他看着我说:“姑姑的那双眼睛!和别人的不一样,虽然笑着,但总觉得像是把眼睛里的愁思掩盖起来……”
我愣着看着眼前的小人,心里面在反问着自己,真的想在隐藏什么吗?我站起来走到圆桌旁,拿起桌上的菊花茶捧在手里,心里面的愁思,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生活中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可是我却怕它真的像一场龙卷风,来也匆匆,去亦匆匆。
正在此时天空中响起一个响雷“轰隆隆……”声音巨大,在这静默的只剩下雨声的午后极不相符,不知为何,我手上的瓷碗“啪……”的滑落在地,摔成碎片。下意识的蹲下身收拾着碎瓷片。
门外响起小儿的声音,与我听来却更像晴天霹雳,手一抖,瓷片落地,紧接着血红的玫瑰洒落,一滴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