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的手下停了下来,个个面带诧异。站在我身边的羽,慢慢坐下,深深地看着我,很是不解。
羽看着他们,命道:“退下”
再无外人了,我对着羽苦笑着,满心的苦涩和无奈:“我是女犯,赵惟能的夫人无后嗣,一直想过继我的孩子,但我不肯。赵惟能虽然答应孩子归我抚养,但是到时必定为难。重压之下,我都自身难保,他难免会松口。。。我不想我的孩子给别人养,你能不能暂时当孩子的父亲?”
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身份卑贱,虽然赵惟能答应以后给我名份,但是当前局势就连他和赵晟都如履薄冰,能保住我的孩子吗?
羽寻思过后,伸出手臂,将我紧紧搂在他怀中。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我知道,他答应了。
野外留宿,我躺在羽的怀中,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以前也有,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因为我知道,只要他看得到,就不会扔下我不管。
第二日天亮,我们出关。
出关时还算顺利,我们的通关文牒上写明是商队。宋朝很有意思,铜钱和银元宝不能出关,出关十枚铜钱就会被扣押,所以必须搜查每一辆车上,是否夹带铜钱。羽事先在我脸上涂了薄薄一层黄粉,再贴上两粒黑痣,把我装扮成一个黄脸婆。
几个驻守的兵勇,细细搜查了一遍车上的货物,羽的手下将腰包里的大约百十枚铜钱在看通关文牒时,都暗暗塞给了驻守小吏,原因很简单,铜钱不能带,充公不如交个朋友。于是小吏看了看通关文牒觉得无异样,就摆了摆手,同意我们过了。
我在羽的扶持下,踏着马凳上了车,车轮滚动,我掀开车窗帘,想最后看眼宋朝疆土。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羽在我身边轻语。
突然传来叫嚣声:“快,快贴上”
跑来了两个穿皂衣的官差,一个手拿着纸,胳膊低下还夹着不少,另一个拿着浆糊桶。他们走到公示墙前,动作利落而非常职业化。一个拿起浆糊桶里的刷子,往墙上来回那么一刷,另一个已经打开了纸往墙上贴了上去。
一个兵勇好奇地凑了上去:“这次又是谁?哟,是个大美人吔。”
“美人?确实是美人。”兵勇们全都围拢上去,就连出入边关的商队、人员都驻足观看起来。
遥遥一看,是我的画像。画像中的我含笑端坐,风流却不失端庄,能画得如此传神和美丽,一看就知是逸风的笔锋。
看来我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关切我的人急坏了,下令通缉我。
一个识字的,摇头晃脑卖弄起自己来:“今有女犯刘氏,名百花,私自出逃,现通缉捉拿。如能安然捉拿归案者,赏银一千两。一千两?没弄错吧?”
“一千两?上回的江洋大盗也就五百两。”所有人哄然而起,忍不住催促起来:“快继续读呀”
“并赏八品官衔。。。还赏做官呢如知情报者,赏银五百,大罪可抵免罪罚,小罪既往不咎。此朝廷要犯不得肆意处置,见此榜文,如敢欺辱立即处斩。”
又是哗然,这哪是通缉令,简直是警告绑匪快点还人。一个人嘀咕起来,这里的人就算嘀咕也是嗓门很大的:“这是逃犯吗?大约是京城里的那位和亲的公主私逃了吧”
一片哄笑声中,我坐的马车出了高大边关城门,往一望无垠、鲜有人的草原驶去。
出了关,马车速度就放快了。过了半日才渐渐慢下,刚才是辽宋边界,说不定会有意外,而现在这里就已经是辽国地界,不必担忧宋兵过来。
对于辽,我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它起于唐灭于金,几乎和宋朝同时完蛋的。应该可以混到我死的那天,但是我并不打算在辽过一辈子,因为我的根在宋,早晚我还是会回宋的。
在半是荒漠半是草原上,行了三日,有时能遇到一些小的城镇,大约也只有百来个人,在水草丰盛的地方会遇到一些蒙古包一类的帐篷,放养着大群的牛羊。
我不能只吃饼充饥,于是羽就停在这些游牧民族的蒙古包旁买一些食物。
遥遥的看见有人过来,这些人一般都很警惕。我们停在一里处后,羽的手下单独过去说明去意后,他们都会热情的招待。
这些辽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穷凶极恶一类,反而客气的很,大约是难得见到有人来,并且我们并不是土匪强盗或者辽兵,不但腾出一个蒙古包给我们住,而且有时还主动要请宴我们,走时甚至白送我们一些吃的。
期间我也知道羽一些手下的名字,其中一个体型最为高大的叫萧成,羽需要人时经常叫他。
我们很幸运,又遇到了一个小部族,大约三四个蒙古包,十几来个人。他们也提出让我们留宿,箫成望向了羽,羽不经意地点了点头,箫成答应了。
牧民的族长一听客人可以留下,顿时发出“哦吼”声音,顿时里外的人都迎了出来,这种近似于野蛮的叫声不断,但此时听来是最热情欢迎客人留下的欢迎声。
帐篷前篝火生起,席地而坐,天当顶,篝火为明,几个牧民在篝火前载歌载舞。
杀了头羊,就这样烤着,随后放在铁盘子里端了上来。没想到如此热情,居然杀羊请我们吃,还有奶酒和奶茶。
整日饼充饥的我,也不管吃下去是否吐了,先抓起一大块的羊肉,来了个狼吞虎咽的猛啃,吃得嘴和手上全是油。在我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