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流放的地方一定不怎么样。
“真是该死”孙扬威跺着脚,咬牙启齿着:“还是我原来的地离那方便,要知道还是赢了那个杨延昭。”
五日后,他们三个必须要回京。临走前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我,否则就“等着瞧”。于是我继续住在牢头的休息室,好吃好喝还叫了三个女囚来伺候我。
百花山庄不是我的了,那里曾是我最爱最依恋的乡土,也是我等待着美男们回到我身边的驻地。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没有了家,一无所有,期间赵惟能没有来见过我。但我没有感觉,因为在他点头答应我将债都还了他的那时,我不是心死而是彻底的解脱了,现在的我如同死又重生。
十一日后,我拖着还未痊愈的病体,尊皇命启程往北五百里,去往一个叫河东的地方,充军三年。
(第五部完)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一章 启程
第一章 启程
至道二年十月二十九,大雪已过,冬月的清晨寒风刺骨。我和其他四名被流放的犯人,要一起河东充军。
我被同行女囚扶出了县大牢,幸好今日无阳光,否则从昏暗之处出来,会觉得刺眼。
门口已经有很多的人等待着,将大牢旁边的小道简直围得水泄不通。这都是来送要流放的犯人一程,其中几乎都是百花山庄的人。
“上枷上铐”一声令下,男犯按照罪轻重,上五斤至五十的枷,如果重犯或者存心让他死的话,甚至有一百斤的大木枷。而女犯则手上戴上铁铐,如重犯则双脚再加一副。这样可以防止犯人逃跑,送达河东后才去除。
所有被流放的犯人都必须加黥刑,初犯刺青在耳后,二犯三犯刺于太阳穴,只有特殊情况才刺于额头正中。
而我却没有被刺青,而是在耳后用青漆涂了类似的方框,看来是有人暗中让这里的负责人网开一面。毕竟刺青可以去除,牢头和县官没必要为了这图章大小的刺青来和上面作对。
一副轻铐套在了我双腕上,我的手因为天气很冷,冻得发红。身上囚衣虽然换做了棉衣,但很单薄,根本阻挡不了刺骨寒风。
所有囚犯都穿着这样的黑不黑、灰不灰的囚衣,衣服前后都贴着一块写着大大‘犯’字的布。
县官也亲自来了,对着我谄媚地笑着:“刘庄主,皇命不敢为,千万不要怪罪本县官。因你身体病未愈,故可坐车去,请上车吧。”
我算什么庄主,百花山庄都没了,现在只是一个犯妇。犯妇都算不上,我又没嫁人,只能算是女犯。
往旁边望去,是一辆用马拉的木头牢笼。虽然简陋,根本不能遮风挡雨,再说就凭这副自己都站不住的身体,要不是阎王不收,早就断气了,这一路颠簸,不死也基本废,没个一年半载好不了。听说充军后,男人是专门是重活,而女人也不轻松,光洗洗衣服就能死得累死。但还是比那些靠两条腿走五百里去河东的强很多。
“多谢大人”我微微一笑,试着在女犯的搀扶下,上这个四面八方都透风的囚车。坐这种车更适合游街,被砍头的死囚就是站在比这种车再窄小点的车里,拉去菜市口的。
在囚车前,我脚都抬不起来,根本跨不上在车前准备好的上车凳。试了几次,结果反而把体力都耗尽了,一下扑倒在凳子上,连身边扶我的女囚都没拉住。这女囚在牢里熬了那么多天,身体也不怎么样。
“还是坐这车吧”一个声音响起,人们纷纷让开道,狗剩牵着一头马走了过来,而马套着一辆车。
县官看了旁边的师爷,师爷立即靠近耳语几句。县官听后只能好似无奈的叹气:“按法不行,能坐囚车已属开恩。”
想坐上囚车,一般是大官外加皇上开恩的,算是极高级别的。普通犯人走不动就用鞭子抽,抽到爬起来继续走,不动继续抽,抽死了报于当地官府再沿路一埋,算做因病暴毙。虽然每活着送一人过去,就多一份钱饷,但拖着这么一个不能动的累赘,这点钱饷不够辛苦钱的。
狗剩听后立即从车里取出二条棉被,大步走到囚车旁,一条棉被铺于冰冷的囚车上,一条随意搁在旁边。
他转身小心将我抱起,轻轻地放在棉被上,再帮我身上披了一条,同时轻声而语:“应在十一月初一启程,结果提早了一日,昨下午才贴出公告,就连孙将军也无法赶到了。”
昨下午贴出公告,今日清晨就走,赶紧派人通知,最近的孙扬威得到消息也是现在的事,说不定他昨晚已经出来,等着明日早上送我。而其他人就算请出假来,也是掐日掐夜的赶来,最早大约也是今下午才到。看来太子就是要让他们没办法送我,以让赵凤满意。毕竟赵凤为了我悲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一下将手中的王牌全都打光了。
我点了点头,坐在棉被上,身上还盖着一条,靠在囚车的一根根木栏上,含笑环顾着四周啜泣一片:“回去吧,都不要送了,我会三年后就可以回来的。”
关上囚车的牢笼,随行押运的四个官差,又将链着其他三男一女四名囚犯木枷手铐的长铁链,再查了遍是否牢固。犯人逃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差可是要受罚的,严重的掉脑袋也有。
等一切妥当,官差头大声喊道:“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