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麻,又动不了。怎么老是点穴,隔三差五的点穴,早晚我会血液不通来个半身不遂。但此时不用考虑风瘫了,因为看贵公公的样子,是打算趁着夜黑风高解决我这个麻烦。
早就知道有现在的情形,御怜花也给我打了预防针,死对死过一回的我来说无任何惧怕。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丝毫慌张:“不用点哑穴了,我的人已经睡着了,怎么叫都不会醒。”
贵公公一愣,立即明白我刚才给大郎喝得酒里有问题,他苦笑了起来:“看来你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何苦呢?”
深夜的晚风吹过来还是有点冷,我打了个寒战,随后微微一笑:“好冷。公公打算如何处置我?如果是扔到河里,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也无任何过节,就将我打晕后再扔吧,这样我就感觉不到河水之冷。”
贵公公对我如此小,好似真的留有几分惋惜,此时居然又劝:“还是答应了吧,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象我,已经。。。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答应了,就不用还未成年就要枉死。”此时的话几分虚情,但也有几分真意。
“谢谢公公,看来我并没看错你,你其实也是个好人。”我笑了起来,如同对待老朋友一般推心置腹:“这里也无他人,我只是想问一声,是万岁下旨将我除去吗?万岁是明君,必定不会明示。公公回去后,虽然可以说我是失足掉下水淹死的,但毕竟死于非命,公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闹大了,说不定。。。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公公无近忧也应有远虑,做了太多的事。。。”
我心一横,将狠话说出了口:“到时丢官抄家当了替死鬼是一种,或是就象贵公公的干爹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贵公公细白的脸一下变了色,看来被说中了痛处。自古以来真正的赢家只有皇帝一人,利用完后,无论是良将还是酷吏,所有相干知情的,到最后基本无个好下场。杀了我后,逸风哪里能瞒则瞒,如果压不了,贵公公说不定要以死谢罪了。
就算此次过了关,这个秘密将会是皇上心中永远的刺,早晚会拔去。
贵公公咬了咬唇,闭着眼猛一摇头,睁开眼脸上微带狰狞,咬着牙道:“你说得没错,但是如果今日不杀你,我死得更快。恕我不得不动手,但看在你明理的份上,等一会儿就扭断你的脖子,等咽气后扔到楼下,算跌楼摔断了脖子,也可以少点苦。”
他一把抱起了我幼小的身子,将我扛着肩膀上往楼梯口走去,嘴里絮叨着:“死后千万不要怪我,清明冬至我会多烧纸钱给你。萧大人哪里我也会多关照,你就放心去吧。”
要杀人还那么多废话,贵公公站到楼梯口,将我放了下来,看着我不哭不闹就是静静地看着他,好似不忍心,又试探地问了句:“最后一次机会了,就别犟了。”
我含着泪努力挤出一丝笑来:“多谢贵公公,你也不得已。死后绝不怨恨,只管去找三王爷和凤郡主算账。公公也不易,希望吉人有天相,多多保重。”
贵公公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将手猛地卡向了我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从船顶荡下,猛踹向贵公公,将他一下踢飞到五步路远。
少了支撑,我被点了穴的身体,往楼梯方向倾斜,这样直挺挺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死我不怕,活着不如死才害怕,吓得我赶紧的闭上了眼。好一会儿觉得无事了,才睁开来。
是羽,没想到羽一直躲在船顶,白天船顶根本藏不住人,一定是晚上上去的,却消无声息,连什么时候上去的都不知道。
只见一身黑色夜行服的羽,一手搂着我,往里退去。因为站在船头的十几个侍卫遥见不妙,抽出官刀跑了过来,冲上了楼梯。
羽飞快地一手解开我的穴道后,一手“诤”地抽出背后捆着的剑,七尺剑锋对准了躺在地上,捂着被踢中的胸膛,显然是踢得不轻而咳嗽不已的贵公公脖子。
侍卫们见主子被胁迫,立即停在了楼梯口,贵公公暂时忍住了疼,微哑着嗓子道:“上”
这些侍卫们显然是专门受过训练的,立即举着官刀,眼睛都不眨的就砍了过来。也不管主子是不是在别人手上,只管按命令行事。
此时羽将剑抽回,只见亮光一闪,船上挂着的十几盏并不是很亮的淡黄色灯笼,将羽的剑面却照得如黑暗中的闪电。
“铛,铛,铛。。。”七八把官刀沉重的掉在了地上,发出金鸣之声。七八个侍卫捂着手腕,眉头结起,已是露痛苦之色。他们捂着手腕的手,手指缝里一股殷红的鲜血冒出,滴落下来。
能在一刹那,伤了那么多姿势不同人的手腕,需要有何等高超的剑术?简直是传说中的顶级剑客,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简直难以相信。
只要眼睛能看的,除非是白痴,都已经清楚羽是个厉害角色。后面七八个侍卫一见先是一顿,随后还是举着刀撞开受伤的同伴往我和羽这里扑来。
“停”贵公公喊了一声,随后又下命道:“退下。”
侍卫们立即停住了身形,那些掉了刀的侍卫们,弯腰用刚才捂着伤口、还是满手鲜血的手,飞快地捡起刀来。他们警惕地面向着我们,持刀慢慢倒走着退下。
贵公公脸色一片惨白,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两声慢慢爬起,走到软榻边后立即躺了下来,如同被抽去了浑身筋骨一般。
他嘴角微露一丝笑意:“真是好功夫看来我还是没算准一件事,当家的身边居然有着比宫里大内还要强的高手。其实不用杀了我,一条没有用的狗,就不必留着了。哪怕留着,也说不定是来对付这个壮士。到时不为朝廷所用者,不是死就是我死。我死了再派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