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昙埋在他臂弯,不再争论。这一次,她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要让慕容复放弃燕国,难于上青天。她怎么可能在意那些所谓的封号,从始至终,她在意的只是他一人。
54 红烛秋光冷画屏
走出十余里,果然有处小镇。{shUkeju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对于阿昙怎么又活蹦乱跳的回来,公冶乾等人都识趣的没问。但是,偏偏有的人不懂其中关节,见阿昙醒来,连忙上前问候:“阿昙,你……你的病这么快就好啦?没事了罢?”
阿昙笑笑:“无妨了,多谢段公子挂心。”段誉抓抓脑袋,又问:“那……那你为何晕倒?”阿昙打了个呵欠,说道:“大概是困了的缘故。”段誉想不通为什么困了会晕,想要再问却见慕容复在一旁黑着脸,登时甚么都不敢说了。
几人在镇上找了处客栈,刚一跨进大堂,便听见摔碗的声音,随即一人粗着嗓子喝骂:“小畜生小杂种!这是你打烂的第几个碗了!?”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堂中一桌坐着个头陀,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蹲着马步,面前是一堆碎了的瓷碗渣。那头陀长的凶神恶煞,嘴边一颗毛痣,而少年却是格外清秀,看起来极为不搭。
这时掌柜的迎出来,和颜悦色的问道:“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邓百川上前递了锭银子,吩咐道:“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收拾八间上房。”那掌柜收了银子,连声道是。待得酒菜上齐,几人落座。前两日在山岭中吃了不少苦头,这一下能吃到米饭菜肴,皆是大快朵颐。
旁边那一桌的头陀突然喊道:“掌柜的!掌柜的!”
“来了来了,客官有何吩咐?”掌柜一溜烟从后院跑来,对那头陀点头哈腰。那头陀说道:“去拿一个空坛子来,要大的!”那掌柜收了吩咐连忙从后面教人抬了一个大酒坛子,足有半人来高。头陀拿起桌上的戒刀,朝坛身哐哐两拍,说道:“不错,结实。掌柜的,这坛子能用来煮东西么?”掌柜说道:“能!这坛子以前用来烧过酒,不会破的。”
“那好!你快快架起火,把这坛子放在上面!”
掌柜面有难色,看了看阿昙他们这边,对头陀道:“客官,这大堂里尽是木料桌椅,架火烧坛怕是不可。”那头陀将戒刀狠狠朝桌上一放,正要发怒,忽然看见包不同几人,改口道:“好罢,你给我烧几盆滚水算了。”掌柜的没想到这头陀竟然真的改口,当即喜道:“是,是。{Shukeju }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包不同几人觉得有趣,索性也不吃饭了,在一旁观望起来。
王语嫣轻声说道:“这人将坛子放在堂中,意欲何为?”段誉答道:“他方才想架火,估计是想煮汤喝。”王语嫣“扑哧”发笑:“谁会用坛子煮汤喝,你特地胡说!”
过得一会儿,掌柜的便将烧好的滚水端到头陀面前,热气腾腾。
那头陀嘿嘿一笑,对那一直蹲着马步的少年说道:“小畜生,滚进坛子里去!”那少年浑身一抖,半晌没动。头陀不禁发怒,一把扯起少年头发,抓着后领将他扔进坛中,说道:“竟敢不听我话了?”那少年站在坛子里瑟瑟发抖,半晌才道:“师父……我再也不敢了。”
头陀“嘿”的一笑,说:“你当初不是一把硬骨头么?现下终于知道师父的厉害了?”那少年忙道:“是,是,师父你武功天下第一,我以前是有眼不识泰山!”
“晚了!”那头陀说罢,忽然拿起戒刀,挑起一盆滚烫的热水,朝坛里倒去。那少年登时吓的面色全无,竟连惊叫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
电光火石之间,包不同忽的袖风一扫,将桌上吃剩的菜盘扫向头陀,那头陀临阵一慌,下意识将戒刀往包不同一挥,本来搁在戒刀上的那盆热水便直直朝阿昙他们那桌飞来。慕容复神色一凛,就近拉着阿昙一蹬桌沿,借力退开。包不同几人亦是反应极快,闪身避过,唯独将王语嫣遗下。待到回过神来已来不及,阿昙不由惊呼道:“王姑娘——”
登时堂中爆发出一声惨叫,却是段誉以身相护,这滚滚热水,尽都泼在他身上。王语嫣扶着段誉,眼泪啪啪直掉:“段……段公子……你这是何苦?”段誉背上被热水打湿,阵阵冒烟,忍痛说道:“王姑娘,你没事罢?”王语嫣摇摇头:“我没事,可……可你……”只听段誉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话音未落,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公冶乾连忙上前,喊道:“掌柜,备凉水!”邓百川一把扛起段誉,对慕容复道:“公子爷,段公子怕是被烫伤了,我带他上去敷药。”阿昙上前几步,看着段誉这般摸样,心下也是担忧。邓百川公冶乾两人上楼救治段誉,王语嫣一跺脚,也跟了过去。
包不同这时叹口气道:“只道这小子油头粉面,没想到对王姑娘倒是一片真心……嘿!兀那头陀,快来受死罢!”包不同说完,便朝那头陀攻去。头陀心知自己惹到了这群人,心下也是惊骇,但一想自己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包不同袭来他也拿起戒刀迎上。
包不同左手画圈,避过头陀砍来的戒刀,一把擭住刀背,那头陀倒也不笨,刀锋一转,直直向包不同手腕削去!包不同急忙松开左手,右手却直捣头陀心窝,那头陀反应慢了一拍,只听“砰”的一声,人便倒飞出去。
包不同夺了他的戒刀,当即便要上前削掉头陀脑袋。岂料先前那少年从坛子里连滚带爬的出来,喊道:“不要杀他,不要杀他!”包不同一顿,转头问道:“这家伙如此对你,你怎的还要留他性命?”那少年看着包不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头陀,问道:“能把那刀……给我吗?”包不同“嗯”了一声,倒想看看这少年想做什么,于是将戒刀递给他。
那戒刀足有几十斤,少年双臂一沉,拖着步子走到头陀面前。那头陀被包不同一拳打的吐血不止,这时看着少年,忙道:“好徒儿,好徒儿,快把师父扶起来……”少年走到头陀面前,一言不发。
慕容复忽然说道:“那头陀要死了。”阿昙愣了愣,说道:“他是坏人。死了……也算罪有应得。”慕容复不知想到甚么,眼见那少年挥刀朝头陀砍去,急忙一拂衣袖,少年顿觉双臂似乎被人擭住,一偏一送,戒刀嵌入头陀身边的地板中。
那头陀被吓的半死,看着少年半天说不出话。慕容复起身走到他身边,问:“你想不想活命?”那头陀连忙点头,少年却怒道:“你们不许救他!不许……”慕容复使了个眼色,风波恶虽然不知慕容复想干什么,但还是上前将少年按住。那少年边喊边哭:“你们不许救这个坏人我要杀了他!”
阿昙满头雾水,走到慕容复身边,问:“怎么啦?”慕容复笑了笑,对那头陀道:“你说‘我是一个好人’罢。”
阿昙登时全身一震,几欲站立不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慕容复,问:“你……”慕容复道:“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人说这句话么?”那头陀问道:“我说……我说了,你们就放过我吗?”慕容复点点头。那头陀大喜,正要说“我是一个好人”,阿昙却忽然大声道:“不许说!”
慕容复皱眉道:“怎么?你不是……”阿昙心中又是感动于是欢喜,一时间情绪百般,只紧紧将慕容复抱住,下定决心道:“我不要听人说!再也……再也不要人说这句话!”慕容复不知道阿昙怎么这么高兴,不禁被她情绪感染,笑道:“好,你不想听就罢了。”
包不同和风波恶在旁好笑,咳了咳道:“公子爷……这头陀怎么处置?”慕容复看了眼,漠然道:“交给他徒弟罢。”
那少年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