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我对刘姑娘没有对凝雪那样,一见面就喜欢上了。可见的越久,就越觉得,那种感觉不一样,就像……”
说着徐明楠眨巴眨巴眼睛,实在找不出该用什么词什么话来形容,只是停下眼巴巴地看着曼娘。当年那个母亲临终时候被抱到自己身边的孩子,现在是真的长大了,曼娘看着弟弟,又骄傲又伤心,缓缓地把话接下去:“就像你看着父亲和母亲相处时的那种感觉,是不是?”
徐明楠点头,接着面上绽开笑容:“姐姐,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只有一种感觉的。”和吴凝雪,一开始那样热烈,热烈到跟她吃苦都不怕,事后想想,徐明楠不得不承认姐夫说的对,对吴凝雪,更多地是另一种生活的吸引,当最初的喜悦褪去,归于平淡,像市井中任何一对琐碎夫妻一样。或者,他们会翻脸、会后悔、彼此都会觉得对方变的面目可憎。
对刘吟梅,一开始只是怜惜渐渐佩服再到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她的一颦一笑竟萦绕于心中不可磨灭。
徐明楠低下头,面上的微笑却没有变,曼娘拉一下他的袖子:“你能这样想很好,可是这婚姻大事,不是一头热就能成的。”徐明楠乖乖点头:“我知道,姐姐,我知道。”曼娘看着弟弟,想要说的话很多,但到此时竟说不出来,过了半日才轻声道:“爹娘那边,定会派媒人去的。若这边真不成,到时也只有别寻。”
不成?这两个字是徐明楠不愿意听的的,可他也承认,姐姐说的有道理,想到刘吟梅那恬淡的、仿佛不沾惹世间尘土样的笑容,徐明楠对着姐姐似发誓一样地道:“不会不成的,姐姐,你要相信你弟弟。”
这个阿弟啊,曼娘轻轻叹了声才笑了:“刚说你稳重些,这会儿又急躁了。事情要只能是刘侍郎做主,这门婚自然没有不成的?可刘侍郎是一定会去问的,刘妹妹不允,刘侍郎也不会强迫的。”
“我知道,我知道。”徐明楠又立即道,知道什么?曼娘白弟弟一眼,徐明楠迟疑一下才道:“姐姐,我和刘姑娘说过话的,不是在家里。”
见曼娘面上神色明显不赞成,徐明楠立即又道:“不是私相授受,是今年三月时候,去报恩寺,路上刘姑娘的车坏了,她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办,我瞧见了,就让人寻了轿子去。还有……”见弟弟还要数下去,曼娘那脸沉的更黑,徐明楠急忙转口道:“姐姐,真的不是私相授受,就是后来,我知道刘姑娘常往几个庵堂去进香,想到娘的忌辰在即,也要去给娘做些好事,也就去寻了那几个庵堂。”
曼娘狠狠瞪弟弟一眼:“你那是别有用心吧?每逢娘的忌辰,爹爹都会让人拿了银子让人去施粥做法事,哪要你去做好事?”徐明楠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想见她,姐姐,感觉和她说话,心就会安静下来。”
即便要等好几日才能见她一面,所说的话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句,但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觉得这种等待是值得的。直到今日,瞧着刘吟梅的轿子进了刘府,徐明楠才豁然开朗,自己可以娶刘吟梅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等很久就能见到她。
见弟弟又呆在那,曼娘勾唇一笑:“知道你急,我这就让人进去和人告辞,然后和你回家去和爹爹说,让他去寻媒人好不好,只是刘家答应不答应,我可不能担保。”徐明楠已经在盘算着娶媳妇要准备些什么,听到姐姐三番四次说刘家未必答应,不由往自己身上望了眼才道:“姐姐,你怎么总灭自己人的威风,我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家世又好,品性也不差,”
曼娘正叫过丫鬟,让她去和熊三奶奶说,自己有事要往徐府去一趟,并让告诉陈二奶奶,让她瞧着些睐姐儿。丫鬟领命而去后曼娘才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的确不差,可娶亲也是要人所愿的。刘妹妹她所求的,未必是俗世之事。”
话虽隐晦徐明楠却听懂了,也明白刘吟梅为什么常去庵堂上香,只淡淡一笑:“姐姐,你要相信你弟弟。”曼娘白他一眼:“难道人家不答应,你还去抢亲不成?真做出这样的事,到时我们家还要脸不要?”徐明楠没有回答,只是催着曼娘赶紧离开。
熊三奶奶听丫鬟说了,又告诉了陈二奶奶,陈二奶奶笑着应了,让丫鬟进去里面告诉睐姐儿,熊三奶奶这才道:“三表嫂和那边的舅爷,这情分可真好。年纪相差这么大的姐弟,这样好的还真不多。”
旁边已有人道:“你们都是亲戚还不晓得?陈三奶奶娘去的早,那位小舅爷,是陈三奶奶自己带大的,名虽姐弟,可这情分只怕和母子差不多。”熊三奶奶笑着说:“这事我自然知道,不过说起来,那位舅爷今年也二十三了,人长的又这样好,还不晓得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
徐明楠和吴凝雪的事,在这京城里知道的人不少,男人总不是女人,回头后另寻也是平常事,这话一开,席上未免就要议论几句,因着熊家和徐家是姻亲,也没说的太过分,只说徐启夫妇果然太疼徐明楠了,到了这时,还要顺着徐明楠由他自择。
说过几句也就又换了话题,讲起今年几桩瞩目的婚事来,猜猜这结亲后,谁家过的更好些。前面席上在讲这些,水榭之中,睐姐儿已经让人摘来荷花,玩起击鼓传花来,传到的或作诗或作画,再不然就说个笑话或者猜个谜,定不能空了。
还让人记着,到时谁被传到的最多,就拿出一样首饰来做彩头,给那传的最少的。一群少女正玩的不亦乐乎,丫鬟就来说了曼娘去徐家有事,让睐姐儿自己小心的话。睐姐儿听了就对朱琳儿道:“娘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叫我出去,明明晓得我都好久没见过小舅舅了。”
朱琳儿正在听着鼓声,见那鼓似要断了,忙对睐姐儿道:“好好玩吧,我已接了三次了,再接,彩头难道你要出。”睐姐儿手里正拿着传过来的荷花,听了这话忙把荷花塞给朱琳儿,朱琳儿正要传给下面的姑娘,鼓声已断,不由扭睐姐儿的耳一下:“瞧瞧,就是你和我说话。”睐姐儿嘻嘻一笑:“好姐姐,你先作首诗吧,不然就罚了。”
众人都哄笑,玩笑一日也就各自分开,睐姐儿心里有事,并没跟陈二奶奶直接回陈家,而是往徐家去。
☆、惊马
曼娘徐明楠回到徐家;径自去寻新安郡主说了徐明楠的心事,又和新安郡主嘲笑徐明楠几句;商议好了托谁先去问个信;等徐启回家一起用过晚饭;曼娘又陪着徐启夫妇说笑一会儿正预备回家就听丫鬟来报睐姐儿来了,曼娘不由笑了:“这孩子;怎么过来了。也不晓得是想她外祖父母呢,还是想她小舅舅了。”
“都想;娘;您就不能说我很孝顺吗?”睐姐儿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接着挑起帘子走进来,先给徐启夫妇行礼;新安郡主见了外孙女,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用手摸着她的发:“我有东西给你,正好你来了,就不用你娘带回去了。”
睐姐儿忙道谢,曼娘已经点着女儿的额头:“谁送你东西,你都不打一个磕巴地收下。”睐姐儿双手一摊:“娘这话我就要驳一下了,外祖母不是外人,她赏的,我自然要收,若是别人送的,那自然就不收了。”
新安郡主已经乐得搂住睐姐儿:“瞧瞧,就你最明白我。”曼娘摇头:“这孩子,就一张嘴甜如蜜,也不知道像谁,我和她爹,都不是这样的。”睐姐儿的眼眨了眨:“娘,外甥像舅,我自然就是像小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