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才人大惊,害怕道:“娘娘,我对皇后与您的心日月可鉴!”
贤妃伸出手止住就要下跪的梁才人,满眼轻笑道:“你放心,皇后与本宫既然挑中了你,便是信你的。那贱人诡计多谋,如是要离间我们,也不该那么明显,恐怕只是为了讨好皇上罢了,不必担忧,这些东西你便收着罢。”贤妃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殿外的花卉,嘲讽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梁才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献媚道:“我听说今早那人一大早便去凤轩宫拜见皇后娘娘了,不知皇后娘娘会怎么待她?”
“她?哼!皇后姐姐好心肠,对她一向温和,只是这贱人越来越放肆罢了。”贤妃一想起当年进宫不过一二月余,本想着凭借皇后与自己的家世,能一举登上贵妃宝座,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没脑子的,直接越过了妃位直上贵妃之位,实在可恨。这本也就罢了,瞧那周琬静一副人憎狗嫌的模样,想来在宫中也不过几年时光罢了,谁知两年前忽然转了性子,既倍加的受宠,还得了掌管后宫的权利,这堪堪两年过去了,自己竟也奈何不了她半分!
自己这几年苦苦相劝,而皇后终日卧病,每每提起总是反劝自己耐心忍忍,然而,这口气她贤妃怎忍得下?直到上月,陈家被罢官一事,倒是皇后终于明白了,拼死一把也要拉她下水。总之不管国舅被罢官一事她周琬静有没有份,只消皇后认为有便行了。
贤妃冷笑的想着,手也不直觉的加重力道,紧紧握着杯脚。
☆、赏兰花斗斗嘴
“梁才人,你可要记好了,莫到时候本宫一考你,你便答不出来,记不得可以慢慢记,但要是耽误了各宫娘娘的份例……”长长的拖音响在亭中每个人的耳中,周琬静特意放慢了语速,直至瞧着梁才人抖了两下,这才笑道:“听说贤妃妹妹与梁才人相处融洽,若是妹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且可以去问问贤妃妹妹,本宫以为,贤妃妹妹也是乐于助人的,对吗?”说着,周琬静一扭头,朝着右侧的贤妃看去。
贤妃尴尬一笑,道:“那是自然。”说完便低头喝茶。
周琬静佯作看着她们“和和睦睦”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端起双小金鱼水墨窄底茶盏,长长的眉毛画得极为细致,眉头到眉峰之间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到眉尾竟然没入发簪,此眉被皇上亲自命名为——菀黛。
潇婕妤则是画得一条淡淡的直眉,瞧起来舒雅大方。相比之下,梁才人与佘宝林均是浓眉。
周琬静一直致力于研究后宫女子的梳妆打扮,后而得出一条小小的结论。越是受宠的女子,在打扮上便越繁华。
这时,挽眉早已将司务房的管事嬷嬷带了上来,等会周琬静的吩咐。周琬静见此挥一挥手,说道:“挽眉,好好的给梁才人介绍介绍。”
挽眉一领命,上前道:“这是司务房的总管事,年嬷嬷。”语毕,一位嬷嬷上前行礼。
“这是司务房的次管事,舒嬷嬷。再则是掌事宫人雪曼、安白、安春、又夏,副掌事南烟、靖易、沛凝、翠梅。余下绣女书文、雪卉、乐儿、傲丝,宫女映寒、傲菡、谷蕊、笑槐、飞兰、笑卉、迎荷……”一口气说道了这么多人名,挽眉也不曾犹豫过一下。
只见梁才人早已脸黑如锅底,看着乌泱泱一堆人头朝自己问安,梁才人勉强笑道:“挽眉姑姑好记性。”
周琬静带着一副“那是自然”的模样,却一副关心的口吻道:“如何?妹妹可是记清楚了?要不要再让挽眉说一遍?”
“娘娘不必那么复杂,梁才人若是有什么不知的,只消传年管事与舒管事来问话便可。”贤妃打岔道。
“贤妃妹妹可是觉得司务房除了听梁才人教导便无其他事可做?”周琬静带着深深的不满,目光一转,似有寒光,眼神直逼贤妃,顿时有一种压迫感赦出。
“臣妾……”贤妃虚汗了一把。
“若是妹妹觉得司务房闲来无事,本宫也不介意让她们多做些事,只是司务房指责乃是为各宫妃嫔的四季服饰而设,半点怠慢不得。”周琬静嘴上解释着,眼睛却只往梁才人哪儿瞧。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唐突了。”贤妃面上愧疚道。
可周琬静却没放过她,瞥眼不满道:“妹妹乃是妃位之人,进宫也有三五载了,怎的如此简单的事也琢磨不明白,本宫本想让梁才人过几把手艺给司务房的人们,届时冬日庆典还要劳烦妹妹与潇婕妤搭一把手,可妹妹如今这么糊涂,若是交由妹妹管理,还不得乱套了?”一番话下来,贤妃早已堵的无话可说。周琬静言下之意,便是瞧你资历挺老,混到现在什么也没捞着,难怪不给你管事呢!
贤妃自知,与周琬静斗嘴讨不得好处,就干脆闭口不言。贵妃娘娘当着众多妃嫔的面训斥了自己,这是明摆着不给自己脸面,贤妃忍下一口气,周琬静这是在发泄,发泄中秋之夜的怒火,这说明皇后与自己激怒了她,这么想着,贤妃红袖的脸也缓和了下来。
周琬静冷眼看着,眼底一丝丝厌恶之色,很快的敛去了,对着挽眉一点头,笑道:“今日也不谈公务了,邀各位妹妹前来,也是想姐妹之间聊聊天,喝喝茶,赏赏建兰。”挽眉带着司务房的宫人们退下,彩蓝立刻带着小太监们将一盆盆兰花摆上。那厢,流珠沏好了花茶,待换下了杯子,又摆上云裳水牙琉璃八角杯。
热气腾腾的香茶,与秋日来凉爽的天气,还有园中一盆盆建兰,大有一副令人愉悦的心情,若是底下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便更好了。
潇婕妤带头夸道:“这兰花开的极好,花中君子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也纷纷道:“此花也只得娘娘宫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