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他在下面,我们来了三个人,老板要最后一个上来。”
对面那人笑了:“不愧是北山羊,真够狡猾的,好了,你先在这等着,我再拉你的同伴上来。”说完侧身让出一个过道,黑衣人走进几步等候。两人又用同样方法将剩下两黑衣人缒上。最后上来的黑衣人身材高大,光头方脸,下巴留着几络山羊胡。
对面那人笑着道:“一看就知道你就是北山羊!”
北山羊颇有不悦之色:“少废话,快带我去见阿迪里,这是什么鬼地方!”两人听这人口气甚大,更不敢怠慢,五人一起往洞里走去。洞里很黑,只在墙角放置一盏马灯,钻进一个小门来到里洞,这里也有一盏马灯,另外依稀可见一张石床摆在地上。
那人对北山羊说:“你的手下盘羊今天下午已经和我碰过头了,现在他没有来,但想必他应该告诉了你找到阿迪里的方法,请吧?”
北山羊哈哈大笑:“阿迪里比我还要狡猾,到现在还敢怀疑!”说完上前来到石床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石床上当当敲了三长三短,接着又重复一次。
北山羊将石块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忽然听得石床内似乎有动静,随即响起低沉的岩石移动声,那石床居然向侧面滑开,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阶。五人先后沿台阶走下去,拐了个弯后是个小石室,推开墙上一扇木门,里面豁然开朗,灯光明亮,墙角放着几盏由微型发电机供电的照明灯,墙边立着个两米多高的石佛龛,离墙约有半米距离,里面挂着一张绘有麦加朝圣图的彩色布画。佛龛边的墙上钉着一排钉子,挂着几把AK47自动步枪,旁边摆着张方桌,桌后面一字排开坐着四个人,全都是高鼻深目,身穿深色长袍,腰带上都别着手枪,桌对面另有几把椅子。
桌边一人用塔吉克语问了句话,那两个手下也用塔吉克语回答,随后退出石室,关上木门。
发话那人指着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来客请坐,又倒了三杯奶茶。北山羊用维吾尔语问道:“哪个是阿迪里?”
其中一个较年轻的人用不太纯正的维吾尔语说:“我就是阿迪里,很高兴终于见到北山羊,这两位是谁?”北山羊道:“这是我的两个得力手下:麝鼠和石貂。”两人稍稍躬身道:“阿萨拉姆依利库姆。”阿迪里也躬身道:“依萨拉姆。”随后对北山羊说:“你这两位手下看眼神似乎有点紧张,而脸上却没有表情,看来是你平时训练有素了。”
北山羊打了个哈哈,说:“阿迪里,你的维吾尔语说的不太好啊!”
阿迪里道:“汉语我也会说,但我讨厌汉人,所以平时很少讲汉语。”北山羊用左脚勾过一把椅子把双腿搭在上面,伸手向怀内掏去。对面四人的右手不约而同的摸向腰间,只见北山羊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拿出一只雪茄烟用打火机点着,吐了个烟圈问:“你们也来一根试试?很棒的雪茄。”
阿迪里笑了:“都说北山羊最喜欢正宗的古巴雪茄,看来真是没错,只是我信仰安拉,不会吸烟。”
“怎么?你这是在说我了。”北山羊眉毛一扬,“我这个人没有信仰,除了钱以外。好了,废话少说,我想先看看东西在哪,值不值得我付出的钱。”
阿迪里道:“你的钱又在哪?好像没带上来。”北山羊笑了:“我的车停在外面河岸边,钱就在车里。你以为我会傻到带钱上来?”阿迪里低笑几声:“他们汉人有句话,叫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你也是。”向旁边那人一使眼色,那人站起来走出木门离开。
北山羊心中纳闷:那木门通向小石室,刚才似乎没看到那小石室另有门窗,难道阿迪里把这么重要的文物藏在外头而不是深处?于是笑着说:“你不是把东西放在洞外,挂在石壁上了吧,哈哈哈!”阿迪里笑着却不答话。几分钟之后那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扇柄长的金属轴筒放在桌上,自己退后几步,远远站在北山羊等三人的背后。
阿迪里问他:“外面没什么动静吧?”那人答道:“没事,他们俩就靠在洞口两边守着。”
北山羊拿起轴筒,见是用钢制成,做工精巧,一端有带螺纹的金属圆盖,他拧开盖子一倒,先从里面掉出几粒樟脑丸,再用力控几下,一张色泽微黄的布帛卷轴从金属轴里掉下。北山羊轻轻捧起布帛卷轴,慢慢平铺在桌上,双手按着布帛两侧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时不时还扬扬眉毛撇撇嘴。
看着北山羊的面部表情,阿迪里和另外两人眉头微皱、嘴唇紧闭,显然心中也很紧张。北山羊看了足有十几分钟,抬起头说:“看来今天是白费力气了,老鼠和貂,咱们回家吧!”说完站起身就要走。他身后那取木盒的人下意识右手摸枪,跨上一步。阿迪里急忙问:“北山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山羊哈哈大笑:“就这个东西,就要我付出五百万美元?真是天大的笑话!”阿迪里霍地站起来:“这价格是你自己出的,怎么又反悔了?”北山羊把眼一瞪:“那时候我没有看到东西,阿迪里,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能看见却抓不到手里,再说的清楚点,这东西在我看就是一张废纸。”
阿迪里脸上涨红,情绪有点激动:“北山羊,这张图可是我冒了生命危险,从西安从大收藏家林之扬的老宅中弄出来的,为此我还杀了三个人,我冒这么大风险,肯定不会只拿到一张废纸。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北山羊摇摇头:“不用了,这东西我兴趣不大,或者等我考虑一下,过些天再给你消息。”说完转身就走。
阿迪里脸上罩了层杀气,冲对面那取木盒的人一扬眉毛,那人拔出手枪对准三人。北山羊连忙站住:“阿迪里,你想干什么?”左右的麝鼠和石貂伸手入怀,阿迪里旁边那两人迅速从墙上摘下两把AK47步枪对准他们。
阿迪里脸上带着虚伪的笑道:“北山羊,为了你出的价钱,耽误了我和不少买家合作的机会,所以今天你最好还是付钱成交,要不然,我可没办法向我这么多兄弟交待呀,他们还等着钱和我去沙特阿拉伯享福呢!”
“这算是威胁了?”北山羊慢慢吸了口雪茄,似乎毫不害怕,阿迪里说:“就算是吧,但你放心,只要你付钱我就不会杀你们,因为我知道在西亚你有很多手下,我也不想得罪你,快去告诉你的人把钱送上来!”北山羊见形势不利,只好说:“好吧,我去告诉我的人,把装钱的箱子缒上来!”
那取木盒的人先缴了三人怀里的手枪,逼着石貂出门去取钱,余下三人看着北山羊和麝鼠。北山羊仍然抽着雪茄:“阿迪里,这个世界上敢威胁我北山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希望你也是。”阿迪里假装听不见。
阿迪里的手下用枪顶着石貂的后腰,两人出屋拐到小石室,再顺台阶上去走到外洞,墙角的马灯似乎比刚才还暗,那手下用塔吉克语嘟囔着:“谁把这马灯弄的这么暗,可能是煤油快用光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看到洞口左右各靠着一人,那人大声说了几句话,可两人并未回答,却都蹲下朝洞外张望着什么。
这人很是疑惑,走到洞口用塔吉克语说:“外面那辆车没什么动静吧?”
左面蹲着那人回头嘿嘿一笑,用汉语说道:“下辈子学点汉语吧!”那人大惊,还没回过神来,就觉身后微有风声,右肋发凉,一柄冰凉的刀从肋骨之间刺进肺里,他疼得刚要大叫,肺内的血泡倒灌入气管,还没出声就软软倒下。
后面捅刀那人连忙扶住,慢慢放在地上,石貂擦了擦脸上的汗,用汉语小声说:“可吓死我了,提拉潘,那两个把门的呢?”捅刀那人正是提拉潘,他嘿嘿一笑:“塞到石床后面去了!”石貂问:“怎么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