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说:“饭一口口吃,事一件件做,想出关,一要安全,二要人全……这样,咱们分个工。”
他看向高深:“大家已经合作过几次了,应该知道,不是只有抡胳膊打架才叫出力,望风的、打岔的、掩护的,每个位置都重要。”
“我们一起去黄金矿山,我和流西进矿道,你们两个留在外头,你重点保护好小柳儿。”
丁柳按捺不住想说话,昌东示意她听完。
“矿道里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大家一起进去,万一出状况,就是一锅端——外头留你们俩,一来防赵观寿搞鬼,二来我和流西真的出事,外头还能有个指望,懂吗?”
丁柳喉头发干,不住点头,登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千斤重。
高深有点羡慕昌东,三两句话就把小柳儿说服了,不像他,嘴那么笨,明明一片好心,落不着好,还伤感情。
忽然听见昌东问他有没有趁手的武器,高深定定神:“我早上跟外头的守卫说过了,要两截铁棍,有链的双截棍最好,我使那个熟。”
昌东点头:“枪我留给小柳儿,带枪进矿道不实用,开枪太危险,还容易塌方——小柳儿你记住,你最好示弱,对方觉得高深难对付,拿你不当回事,你就是奇兵,出手的时候,能收到最大效果。”
正说着,外头传来纷乱杂音,抬头看,是赵观寿进来了。
叶流西起身迎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那一摁让赵观寿没了安全感,他今天带的猛禽卫有点多。
内行看门道,叶流西一眼就看出,猛禽卫的站位耐人寻味:看似在赵观寿周围散布,实则护得水泄不通。
她装着什么都没发觉:“有事?”
“流西小姐,你准备一下,待会我们就出发了。”
叶流西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高挂的太阳:“这么早?”
“望山跑死马,黄金矿山没你想的那么近,而且,出城前还有些别的事要做。”
叶流西没异议:“给我一刻钟吧。”
她转身想回房,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李金鳌,表情迫切,对着她又是拱手又是合十求保佑,叶流西顿时想起来,转身叫住赵观寿:“哎,赵老先生。”
边说边勾手把李金鳌招过来。
李金鳌一溜小跑,到近前时,腿都兴奋得发软。
叶流西说:“这位李金鳌,是李家的方士,他一直想看看陈列馆里的博古妖架……”
说话间,李金鳌已经抖抖索索把方士牌取出来了,想递到赵观寿面前,又不敢,一脸谦卑又客气的笑,笑得额头都冒出微汗。
赵观寿扫了他一眼,语气漠然:“我知道,我找人了解过,严格说起来,他这一支,只是沾了个李姓,人家李氏宗祠是不认的,不算正宗的方士,给方士牌,也就是给个面子。想进馆的话,资格远达不到。”
李金鳌僵在当地,脸涨得通红,又不敢拂赵观寿面子,只能一直讪笑。
叶流西觉得他怪可怜的,再看赵观寿时,就觉得分外可憎:论资格?较真的话,你一个武功全废的人,也没资格当羽林卫的头头吧。
她漫不经心:“所以啊,赵老先生,走个后门,卖我个面子呗,我这脸还值点钱吧?他看的又不是什么机密,《博古妖架》,方士背都背熟了,也就是看个实物图文对照一下,你要是不放心,找人全程跟着他呗。”
赵观寿皱眉,觉得叶流西这人从来不会看眼色高低,但这种小事,也不想跟她扯皮,他看向就近的一个猛禽卫:“你安排一下吧。”
简直柳暗花明,李金鳌激动地两眼放光,赵观寿走了之后,他对着叶流西千恩万谢,昌东适时开口:“能朝你借只鸡吗?”
去的地方不定有什么玄虚,有只鸡辟邪,心里会踏实一点。
李金鳌满口答应:“哪只?要么,两只你们都带上?”
昌东想了一下:“镇四海吧。”
胜在凶悍,关键时刻,放出来吓人也是好的。镇山河那样的,遇事就晕,他不是很吃得消。
李金鳌赶紧回去,拎了镇四海送到车上,镇山河在边上默默看着,眼里掠过一丝失宠的惆怅。
***
叶流西没什么好整理的,一手兽首玛瑙一手刀,就算收拾完了,出来经过昌东门口时,听到他叫她。
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床上,手上扣理着什么,示意她走近些。
到了跟前,他并不起身,两手环过她腰,把手中的东西给她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