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挨过来!好热!」
大和尚掸掸衣摆。「孙太郎虫在宵山跑出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理所当然所以理所当然。乖乖接受就是了。」
「原——来。」
她总算平静下来,重新把凉鞋穿好。
大楼后门挂着小小的招牌。看到巷子里摆着圆桌和椅子,她低声说「好像法国」。招牌上写着「可尔必思、弹珠汽水、啤酒」。半个客人也没有。无人的白圆桌上放着一台老收音机,播放的净是哀愁的外国歌曲。
「和尚,你在那里做什么?」
声音是从上面来的。
一个可爱的舞妓从面向小巷的四楼窗户探出身来,挥着双手。窗边挂着风铃,发出沁凉的声音。
「喔,你在那里啊。」
「摊贩马上就要来了。」
「这孩子吵着要气球。」
「哎呀,气球不是已经没了吗?」
「宵山大人那里还剩几个吧?」
舞妓头一偏。
「要去看看吗?」
「嗯,麻烦你了。」
「既然这样,等我把饲料喂完。」
大和尚和舞妓对话的这段期间,她踮起脚尖,往大楼面巷子的圆形玻璃窗里望,因为她觉得里面有一个大大的东西在动。满是尘埃的玻璃窗后方和水底一样暗。她把脸颊贴在玻璃窗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冷却发热的脸颊的同时顺便朝玻璃窗里看,里面竟冒出一颗大得占满整个窗户的眼珠子,瞪着她直看。
「呜哇!」
她从窗边弹开似的往后退。
「你不能安分一点吗?」
「有一个好大的眼睛!」
「是鲤鱼吧。」
大和尚看了看玻璃窗,叩叩敲了几下。不久,眼前突然有鳞片拂过,足足有西瓜那么大的鲤鱼眼从黑暗深处浮上来。
「这一整栋大楼就是水槽。」
「好大!」她感叹道。
「这只鲤鱼很有派头吧,般若波罗蜜多。」
「般若波罗蜜多是什么?」
「这只鲤鱼的名字,是我帮它取的。」
「原——来。」
「你这丫头,不是叫你不要学了吗。」
〇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帮忙养金鱼。」
「你小时候就在工作了?」
「在鞍马那边。没办法像你们这样整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