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体还高出一块,红里透黄,光芒耀眼。紧接着水柱从海底深处直冲上天,
水柱高度,能有船体的三、四个高,非常壮观。水柱下落后,一切浓浓的
白烟又升起来了,这时候,肉眼已看不到敌舰,它完全被烟雾盖住了。接
下来,可以听到烟幕中发生连续不断的爆炸;不到5分钟,雷达兵就报告,
“台生”已从荧光屏上消失了。我打过的几次海仗,数这条敌舰沉得最快。
“台生”是国民党的一条大型登陆舰,4000多吨吧,当运输船用,满载,
又运上去一些伤兵,几百人总是有的。战后,我说,我作孽哟,两发鱼雷
不知要了多少人的命,反正不可能有活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中队三条艇向与“台生”一般大的“中海”发起
攻击。严格讲,二中队的战斗动作未按要求做,不够沉着准确,急于求成,
没有进行编队齐射, 而是依次单艇轮流发射,大大降低了命中率,6条鱼
雷仅命中1条, 打在“中海”的尾部,动力全部摧毁了,虽重创,但未能
击沉它。
鱼雷艇就是这么个玩艺,两条雷放完,就成了没有任何威慑力的活靶
子,战术动作只剩下一个,说好听点叫“撤”,说难听点是“逃”。我命
令各艇释放烟雾,全速撤出战区。敌人炮舰上的速射炮下雨一样追着我们
打。到了较安全海域,我叫雷达搜索观察,数来数去,一共撤出了五条。
用电台呼叫,才知道175中弹负伤了。175回答,它还有一台发动机,可以
自己回去。这时候天色已黑下来,海面上一片烟雾,敌人的炮越打越凶,
收拢编队已不可能,岸上又一个劲催我们速撤,于是,我下令各艇自行返
航。
实际上, 175伤得很重,他报告“自己可以回去”是好意,怕连累了
整个艇队。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拼死回去搭救是犯了一个难以宽容的错
误,现在想起来,依然很难过,很内疚。
直到下半夜, 175仍未回来,呼叫没有反应,派炮艇去找也没找到,
大家才意识到,它凶多吉少,八成是沉没了。本来,击沉击伤各一条大家
伙,是个很大的胜仗,但全大队却没有一点喜庆气,刘建廷副支队长哭,
我也哭, 许多同志都掉了泪,大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为175上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