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6月参加整风停飞,6月26日由二十五团调二十七团改装56式(米格17)
飞机。 至参战前总飞行时间只有233小时55分,基本上结束白天一般及复
杂气象中队训练, 参战前在56式飞机上仅飞了7小时10分……战斗中,岳
崇新共射击8次,除第一次的支援战友距离较远,其余7次判读结果,最近
的280公尺,有4次为300-380公尺,最远650公尺。有三次可能击中敌机。
岳崇新同志并不是老飞行员,训练课目并不高,文化程度也不高,过去没
有参过战,而这次竟能击伤老牌的国民党第五大队上校副大队长,这说明,
只要政治挂帅,解放思想,英勇顽强,敢想、敢做,即使初次出战,飞行
时间少,也能够产生积极的战术,发挥飞机性能,战胜狡猾的敌人。
我想,读过这篇文字,心宽大度的汪老先生决不会因大陆方面曾用“狡猾”二字来描绘他而感气恼,国民党空军不也常常使用同类贬义词来形容他们的大陆同行么?如果真有什么勾起了老先生对往事的不悦和惊诧,不外终于看清了当年对手的真面目:原来那个差点置老子于死地的家伙,不过是个仅有两百余飞行小时纪录的农家子弟呀!
姑妄揣测之,威名赫赫的拳师三十年前被名不见经传的蒙面汉重拳放倒,时至今日,拳师方知那蒙面人乃一嘴上无毛不知高低的年轻后生,心中滋味,岂止“很惨”,恐怕还得添上一个“窝囊”。
汪老先生还有不知,当年那位敢到老虎腮上拔毛的初生牛犊,也是怀揣着与他相同的“窝囊”,在时时涌上心头的自责懊悔中走过后半截人生旅途的。
在广东佛山某干休所,我怀着不远千里跑来寻找历史真实的冲动,轻扣岳崇新的家门。
门开,已不是什么“年轻后生”,而是一位偏矮偏瘦、头发稀疏花杂、并无想象中英武之气、农民味挺浓的老大爷。自报姓名:我就是岳崇新。
一想也是, 如果他不曾于1951年8月二次入伍,如今还不就是—个脸朝黄土背朝天赤脚抡镢的老农民么?但千万别小瞧了农民,某种角度,中国数千年历史是由农民创造和推动的。
一交谈便知,他是那种经过军营熔炉四十余载冶炼、剔除了陋习杂质、将全部优长提纯升华了的“农民”,亦是那种克服了千难万苦、终于展翅腾飞、在万里蓝天获得了自由、眼光和志向早已高远博大了的“农民”。
农民出身的原空九师副参谋长的话题,是从他那排解不尽的“窝囊”开始的:
我一想起1958年8月7日那次空战,就感到窝囊。真他妈窝囊。窝囊了
一辈子啦。
那一回,我绝对应该将敌一号机汪梦泉打下来的。头一次参加空战,
没经验,心中没底,听老同志讲,到了天上要注意节约炮弹,不然,二百
余发大、小炮弹几秒钟就能打光,打光了你就成了一只没有爪子的老鹰了。
于是,我留了一个心眼,耍小聪明,编队时大炮没上膛、准备先打小炮,
干光了小炮弹再换大炮打,就是这么一个天大的失误,没把汪梦泉揍下来。
国民党的F-86火力不强,6挺12。7毫米机枪,打不到要害只能给你敲个洞,
有时,敲十几、几十个洞飞机照样飞回来。我们的米格17不同,37炮,一
炸一个汽油桶那么粗的口子,敌机随便哪里挨上一炮,非“倒栽葱”不可。
那天,云高9000公尺,能见度30公里,战区天气良好。我飞四号机。
起飞几分钟后,我第一个发现敌机,在我们右边10公里的地方,与我机约
成90°角飞来,我们高度10500公尺,他9000公尺吧,比我略低。我报告:
“右边发现敌机。”一、二、三号机楞是看不到。说话敌人到跟前了,我
大喊“在肚子底下!”双手抱杆俯冲下去,为了看清楚,反扣,倒着飞。
这时候,敌一号机汪梦泉已经把我二号机孙凤玉咬上了,我心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