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既然您手上已经有了亲子鉴定书,那么大可以直接去孤儿院里找我。何必要整出这么大的阵仗呢?居然连机械师和魔法师都用上了。”
“其二,您刚才说那个白胖女人是我的‘第一个考验’,那么也就是说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咯?想想都叫人害怕呀。”
高星河看了高欢一眼,也坐回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上,伸手轻轻抚摸着琴弦。
“你的第二个问题,就是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他回答道,食指轻动,弹出一个音节来。
听到这个回答,高欢并没有思考太久,他脸上有着无所谓的笑容,回答道:“那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我无法通过后续的考验的话,您依然不会承认我是您的孙子。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刚刚那对黑白双煞,应该就是您的心腹了吧。”
高星河瞅了高欢一眼,不置可否,依然抚摸着他面前的古琴,指间拨动出无意义的音节。
高欢只得接着猜。
“我起先还以为您是不想因为认孙子的事情上头条,引起舆论的动荡,甚至影响到您商业帝国的运作。”
“但是这么猜的话简直是在藐视您。单纯的认个孙子,以您的社会地位和在政商两界的能量,应该不至于会被舆论所左右。而且以您能白手起家建立起这个商业帝国的手腕来看,只要决策权还在您的手中,这片‘星河’里就永远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是您却偏要把简单的事情整得这么复杂,一定是因为某种即便是以您的能量和地位也无法控制的事情。所以我猜的话,您应该是活不长了吧?”
高星河猛一抬头,眼中精光闪烁,瞪得高欢的呼吸为之一窒。
“接着猜。”高星河沉声说道。
高欢抚了抚胸口,嬉笑着道:“您别激动,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当然,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猜测到处乱说的,这一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那我就接着猜了。”
“虽然您现在还很强势,手握星河。但是吧,您却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倒下之后的事情。”
“而令人万分遗憾的是,您现有的几位继承人都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让您非常的不安,以至于无从判断自己的继承人到底该选谁。”
“直到这个时候,您终于想起了还有个遗落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于是就本着试一试的心态,决定将这个孩子也推入到争夺继承权的赌局之中。”
“您觉得,我猜得对吗?”
高星河拨动琴弦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没有回答高欢,反而是看着面前的这架古琴喃喃自语了起来。
只闻他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我十八岁那一年,用自己积攒的奖学金从一个西陆商人的手中买下了一块桐木,然后用了十年的时间,细细斫之,才有了这张琴的琴身。”
“琴弦起初是用的碳钢纤维,但由于其声音过于造作,并不得我不喜欢。于是我又用了五年的时间,在北海猎杀了一头冰晶兽,用它的尾鬃制成了现在的琴弦。”
“我后来又觉得琴身单调,不好看。于是拜了当世一流的斫琴大师为师,花了八年时间乃技艺大成,才敢细细于这琴身上描出鎏金龙纹。”
“这琴与我相伴一生,即便是世界上最顶级的音乐会,它也有资格上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见到高欢点了点头,高星河才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就算是站得再高的人也终究有归于黄土的一天,这一点谁都不能例外。”
他看了一眼高欢,这对爷孙的第二次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不信任。
“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无情。”高星河轻叹一声,道。
“但我亲手用一生来斫琴,绝不能将其交给一个庸才的手上!否则,我宁可劈了当柴烧!”
高欢笑了,并且轻轻鼓掌,道:“非常合理。”
“听您这么说的话,我还是很愿意参加这场赌局的。所以您可否透露一下,我的下一个考验是什么?”
高星河这时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朝着高欢随手一抛。
微风将这个信封送到了高欢的面前,然后被他稳稳接住。
打开了信封,是一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张纯黑色的信用卡。
“你不是想上高中么,那就去这所高中吧。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