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认识他。”
她依然迟疑不决,随后很慢很慢地:
“好呀。这好呀。”
“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听我说,你可以告诉他……并没有什么!”
他始终瞧着她,自己渐渐越来越不自在。末了他要明白底细了。
“你可是也认识他,你?”
“不认识,”她说。
“那么你有什么事要找他?”
她突然下了决心,站起来跑到老板娘坐镇的柜台跟前,取了一只柠檬果把它破开,向一只玻璃杯子里挤出了它的汁子,随后又把清水装满了这只杯了,末了端给杜克罗:
“喝了这个吧!”
“干什么?”
“先解解酒。以后我再给你说。”
他顺从地喝了,用手背擦了自己的嘴唇,随后说道:
“喝好了,我听你说。”
“我就要对你说点儿事情,不过你应当允许我不要对他说起看见了我,也不要对他说起你从谁的嘴里知道的。你应当先发誓。”
他狡猾地举起了手。
“这个,我就发誓。”
“对着上帝发誓?”
“对着上帝发誓。”
“既然如此,你将来可以说:他的父亲死了,他的母亲死了,他的阿哥死了,三个人在一个月里边都害了肠热症死了,那是1883年的1月,到现在是三年半。”
这时候,他也感到全身的血液正在翻腾,困苦非常使得他有好半天简直找不着什么话来回答;随后,他怀疑了,接着就问:
“你相信这是可靠的?”
“我相信这是可靠的。”
“谁给你说的?”
她伸起两只胳膊压着他的肩头,睁起两只眼睛盯着他:
“你应当发誓不随口乱说。”
“我发誓不随口乱说。”
“我是他的妹子!”
他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弗朗琐斯?”
她又重新盯着眼睛来端详他了,随后,由于一阵使人发狂的惶恐的刺激,一阵深刻的震栗的刺激,她很低地,仿佛像含在嘴里而没有吐出来的一般喃喃地说:
“噢!噢!是你,绥来司丹?”
他俩面面相觑地都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