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只是美丽,他觉得他想享受这女子的美丽,如果她只是聪明,他觉得他找到了前行的伙伴,但她又是这么孤独和坚强,他觉察到了自己的心痛,他想把她紧紧地、紧紧地按在胸前,让她知道有他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都不动,看着太阳升起来,照在岸边的树上,石头上,马儿的身上。
鞋子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寒洲踢了踢上面的泥,转过身来,朝胡七走去。
“走吧,回家吃饭。”
她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剩下眼睛红红的,胡七一把抱住她,然后像抱着个婴儿一样,摸摸头,拍拍背。
寒洲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轻声说:“别这样,走吧。我没事儿的。”
胡七抱得更紧,他想给她全部的自己,可是她在推,他很难过。他低头去找她的嘴唇,她一摆头躲过了,使劲挣脱他,他又要去抱她,寒洲委屈地蹲在地上大哭。她觉得胡七在欺负她,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东西都在欺负她。她抑制不住了,放声大哭。
胡七也被伤到了,他不知拿这女子怎么办?他仍然想抱着她、安慰她,但她却受了委屈。可是,看着她委屈得大哭,他又恨不能丢下她走掉。
但,他又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没人的岸边。
渐渐地,她哭够了,自己站了起来,去牵马,胡七也去牵马,两人一前一后回家。
胡七说:“我过些天要去祁连山那边了。”
寒洲没搭腔,刚刚哭得有点多,脑子空空的,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似的。
胡七又说:“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寒洲还是不说话。
她散心都散到大秦朝来了,还有什么可散的?
叹了口气,胡七说:“你不喜欢那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还是不理他。
最后,寒洲上了马背,打马跑了。胡七望着那倔强的背景,恨恨地拍了马一巴掌,马气愤地躲了一下,还是让他抓住骑上去了。
快到家门时候,寒洲没进去,等着胡七回来。胡七下了马,知道她有话说,就等着。
“我想搬出去。”说完,定定地看着胡七。
胡七一听就急了:“什么?你疯了?你一个女人搬出去?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寒洲没说话,等着胡七平静下来,才说:“我搬出去,是因为我想有自己的空间,我不想因为怕这个、怕那个,保全了身体却委屈了自己的心。你刚才听见我唱歌了,在这个院子里,我都不会唱歌,没有人管我,是我自己在管自己。我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当然,你们对我都很好,你不用多想。”
胡七看着她小嘴巴巴地说着她那些理由,心灰灰的,她终究还是把自己当外人,把这里当作临时落脚的地方。他怎么样、父亲、妹妹怎么样,都给不了她一个家,她想走就要走,不考虑别人怎么想。从开始她说是合伙人,到现在她始终清醒,从未越界,她怎么就能做到这样无情?
气归气,但他又怎能放心,让她任性地搬出去?难道她的那点本事能防得住流氓吗?
胡七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准备用你的菜刀整晚把守着房门吗?”
寒洲一时语塞,这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跟老陈一模一样,当她任性的时候,老陈也是这样看不起地教训她。
“走,回家吃饭,别在这站着!”教训完人,胡七气冲冲地走了。
饭当然还是吃了,寒洲胡乱塞了一口,想起前几天那花枝街的老爷子要指点她书法,就回房去,让自己安静下来,写了几行字,略略收拾,跨上马出去。
胡七看着她又急匆匆出去了,心中悲哀地想,总有一天,不是她疯了,就是他疯了。
果然,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