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唐军的战殁,效果。还是有一些的。
“轰,轰——”
降龙十八掌力可开山,可拍在城门洞七八丈厚的堆砌物上,却也是泥沉大海。根本开不动。祝彪要做的就是使出全身力气,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陈门洞砂一袋袋搬出来。
与他同进退的三十高手,一边抓紧接应着城下的唐军。另一边就是看护着运功中的祝彪。
城内全然大乱,呼声中,城门终于洞开,等候许久的军队,瞬间涌入其中,举着长刀逢人就砍。
黑暗中刀光翻飞,火花四溅,杀声四起。
震天的杀声,终于将落脚处刚刚入睡的守军主将猛地惊醒,他猛地跳起身,因为是合衣而睡,只抓起武器,就奔出外来。
入眼的是一方势不可挡,一方节节败退的战场。
望着涌入城中黑压压一片的唐军,饿狼一样扑杀来,主将的脑海之中只涌现出一个念头:“这么快?”
这么快一个城池就要打破了,唐军的速度和效率太惊人了。
刑佐昌默默等待着消息传回,到了黎明时分,终于有将军来报告:“都督,城内已经全部肃清了。”
当刑佐昌亲起后部大军进入郡城的时候,发现城内此时并不冷清,无数缴械的周军士兵披着简陋的蓑衣正拿着各样各式的担架,将一具具尸体拖到了板车上,当板车堆满之后,就拉拽着远远推走。
一个个忙的气喘吁吁。
“都督请,城内官员和降将都在里面。”祝彪向着刑佐昌一拱手,示意一下背后的郡守府。
刑佐昌看着祝彪带人离去的背影内心唏嘘,再进入郡守府,只见过道走廊房檐下都乱纷纷的,一个个精神高昂的唐军士兵站立着,大批官员被看押起来。可怜这些贵人,平日前呼后拥,现在一个个狼狈不堪,见了刑佐昌立刻就有人跪了下。
尊严、人格,全都抛去。
刑佐昌看都不看这些无胆之辈,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很好。
祝彪带人拿下了城池不假,可周军以后日子里若次次都据城死守,可就糟糕大了。
再有,周军的战斗力实在不错。如果不是祝彪的精锐亲军突入城中后,一路直杀个通透,兼之祝彪稀里糊涂的先砍了周军主将,将周军的建制、指挥彻底打乱,也给了周军士气狠狠一击,城中巷战,唐军再填进去万把人也不稀奇。
最后一点就是周军将领的心,校尉兼此级别以上军将,有五成战殁在阵中,三成带兵逃窜去,只有不到两成的人见势不妙后,带兵投降。 刘忠儒不但练兵有方,带兵也是甚是忠勇。厮杀中不止一员周军战将被围困之后,死战不降,抵抗到底。还有见大势已去后,恐自己会成为俘虏,自刎而亡,让刑佐昌唏嘘不已。
在刑佐昌看来。此些人或许多是碌碌无名的小将,却比一些所谓名流名将,有血性有胆识多了。或许用另一种说法来说,这些人就是一支军队的脊梁和骨气。
这样的人,最让刑佐昌赞赏,所以他现在没心情去理会那些降将。
文德郡城。
数十架霹雳车推上城前,在军司马的命令下,绞轮咯吱咯吱声的仰起来,达到一个非常陡的角度,推槽拉斗。填上巨石。
军司马呼喝命令着:“最大蓄力上弦!”
三辆牛车载着土袋来到霹雳车下,士兵们一个个将土袋扔进配重箱中,弓臂隐隐发绷。
“放!”一声号令,数十架霹雳车,一齐放出,只见巨石呼啸破空而去,时间像顿了一顿,城上“轰隆”之声响彻,尘土弥漫。
钟阁邻身体都一震。几乎站不住,身前身后都是一阵骚动。
“将军,唐逆现在集中大型霹雳车攻击城头一点,时间长了只怕这城墙受不了!”有人就上前惶急的说着。
钟阁邻如若未闻。只是看着下面。
郡城下空地,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旌旗招展的唐军,一队队衣甲严明的士兵,在百丈之地外整齐如林。
军阵连绵数里。巍然不动,除了偶有战马嘶鸣,一片沉静。
但大军不动。却也不时有着兵甲精良的小队骑兵,纵马策到城前,搭弓飞射,精准的在城垛后面制造出一声惨呼后,放声大笑,激起唐军一片喝彩。
“好个刑佐昌!”钟阁邻喃喃的说着,脸色严峻。
大军最忌呆木呆愣,无所作为,数十万唐军在前,只看着霹雳车发威,心头先是会振奋不已,可长久了,就也一样没劲。这小队骑兵奔驰耀武扬威,看似并无意义,却很能带入军伍激励士气,化解郁闷。
当然,现今文德郡城最大的威胁仍然是霹雳车。连绵三日的轰击,当面城墙已经有了相当的损坏,不少城墙段都变成了‘秃子’,碟楼、城垛悉数被毁。现在几十辆霹雳车又集中攻击一片,钟阁邻更是眼睁睁着看着城墙不断出现裂缝,蜘蛛网一般的裂缝。
高高的城楼上,虽然承受连续的轰击,城内死伤实际上不多,但心中不安却丝毫不减,只能被打,不能攻击,军中士气已经跌了许多了。
孤城难守的道理谁都知道,可是自己哪里还有救兵?
等到刘都督整合完其余兵马,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绝不会是来救援文德郡,而是会全盘‘强化’西境诸郡。据险以固守,将唐军的兵力优势抹平,让朝廷大军继续在带州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