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傅怜音六神无主的在厅中踱步,无所适从,“哥,嫂……”
她把王伶的话“细细品味”,须臾,猝然顿住脚步:对!将来让水姨娘把孩子交由嫡母来带,有亲身骨肉在手,还怕她翻天不成?!又或者,一旦水姨娘诞下子嗣,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暴毙而亡”!
想着想着,傅怜音兴奋起来,但在面上依然克制着情绪不外露。
“嫂子,妹子懂了,”她说得哀声叹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样子道,“多谢哥哥嫂子听妹子吐苦水,难为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子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对哥嫂说,”傅越泽见她恢复常态,不至像个怨妇似的只会絮絮叨叨,气也消了大半,“你记住万事有娘家人替你撑腰,懂吗?”
傅怜音少见哥哥说的这么“入情入理”,感动的点头辞别道:
“谢哥哥和嫂子,妹子记下了,就此拜别。”
“去吧。”
之后的日子里,傅怜音果然不再怨声载道,安分了许多,对水莲也没有最初像防贼似的紧盯着,只是每天睡前去关心一下她的饮食起居,询问她有什么不舒服,此外再无多余或刻意的让水莲忐忑的追问和打探——三房度过了最为“宁静”的数月。而当水莲小腹明显隆起之时,傅怜音也到适时去了水莲的卧房里,二人相对而坐,离得很近:
“水姨娘最近觉得如何?”傅怜音望着水莲那因怀孕愈发红润的容颜,忍下心中躁动不安的嫉妒,笑道。
“还好,谢夫人关心,”水莲温和恬静的淡淡一笑,“比孕初感觉会好一些,不呕,能吃下东西了。”
“那就好,水姨娘可得好生保住这个孩子,”傅怜音笑道,“知道吗?我把你的情况对郎中提过,他说一准是个男娃。”
“哦,是吗?”水莲信以为真,笑容愈发甜美,却也没露出多少激动,“只是妾身更想要个女儿。”
傅怜音心下耻笑:少在这儿假惺惺,谁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妾室骨子里安得什么心,不想要儿子要女儿,鬼才信!其实水莲说的是实话,尤其是见识了七小姐云可馨的聪**黠之后,只是她明白三房更想要男子。
“呸!呸!呸!”傅怜音装腔作势的不悦道,“快把这些不吉的念头全给吐了,”她停了停又笑道,“水姨娘,你得相信我,女娃虽招人疼,但香火这事还得指望男娃。”
“夫人教训的极是,”水莲一手扶着后腰,一手下意识的抚摸着隆起的腹部,歉意道,“怪妾身唯恐辜负了老爷和夫人的一片心,若是男娃自然最好。”
“你现在感觉孩子会动了吗?”傅怜音看了水莲的腹部一眼,凤眸眯了眯道,“我怀筱儿的时候,小女娃不怎么踢。”
“还在四个月的时候就有动的感觉了,”水莲慢慢的说着,娇嫩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幸福,“到现在,已踢得厉害,晚上都睡不好。”
对!郎中说过,越是男娃胎动越早,难不成真是个男的?!傅怜音凤眸死死盯住水莲的腹部,好似恨不能将手升进她肚子里,把小孩子用力从腹中拔出,紧紧抱在怀里,那神情,那目光,让对坐的水莲猝然心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纠缠
水莲尽管过得提心吊胆,但在云可馨以及闪灵等人的严密保护下,终得安心待产,并于次年产下一子,取名云赫。
“老来得子”的云天扬大喜过望,连称水莲氏三房的“功臣”,只要一得空,便抱着云赫不愿撒手,惹得一旁的傅音直眼红:生云筱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高兴过,甚至云筱长到四五岁,就没见他这么亲昵过,难不成这就是女娃的命运?可对云可馨怎得又那般贴心?!
不痛快的还有云冉,同时庶出,她就不得爹爹和嫡母的疼爱,云赫倒是人见人爱,到了一岁的时候,云天扬更是“铺张”的在府里大摆周岁宴,直叫云冉又气又痛,在三房,她又多了一个看不顺眼的人:云赫。每次看到他,都没给好脸色,还不许他叫她“五姐姐”。
这一年,云可馨十二岁,算算日子,距风吟潇和云恪的凯旋已不到一年,每天除了嘱咐闪灵和闪莹暗中“盯梢”傅怜音的举动,不让她有分毫对水莲下手的时机,下厨房在给水莲准备补食时要在旁边看着。
而傅怜音在水姨娘生下儿子的最初动过杀机——曾想过在补食里“做手脚”,但因云可馨早有防备,让她无从下手,联想到水姨娘为三房续了“香火”,已日益成为云天扬的心头肉,倘若自己现在这么急着将她除去,必定为云天扬所弃,还是慎重点好,思来想去,她决定放弃让水莲“暴毙而亡”的念头。执行第二个计划:待云赫满三岁就说服水莲,让自己这个嫡母来带孩子……
泰和二十六年。云可馨十三岁了,距风吟潇和云恪的日子又近了一些。总算熬过了这三年。她惊奇事态无波澜,但愿一直都这么平顺就好了。
云可馨走在春日的阳光里,穿过满苑盛开的桃花,丰姿冶丽的容颜微微含笑,心中无限憧憬。
“七妹妹,在看什么?”傅一航不知何时站到云可馨身后,还挨得很近,语调亲昵。
“没有,”云可馨吓了一跳。听出是傅一航,顿时周身鸡皮疙瘩四起,嫌恶的向边上移了步子,道,“随便走走, 傅世子何时到访。”
“我来这儿好半天了,是你没发现我,”傅一航一面说笑,一面紧盯着云可馨日益娇媚的小脸以及小巧玲珑的身材。心中一阵悸动,“想什么这么入神?”
“傅世子,我方才已经解释过,只是随意在苑子里赏花。”云可馨尽量耐着性子说,“表哥突然到访有急事?”
倘若说这三年里有什么烦人的事,那就是傅一航了。童智宸来找过她,但每回都是翩翩君子的风度从不越矩。不像傅一航,像狗皮膏药般难缠。“那我陪着表妹赏花。”傅一航答非所问,有意不理会云可馨的问题,“我也很喜欢桃花,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