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扮女装进得来吗?”擎天的表情微窘。
“桀琅死都不肯扮女装,所以只好由我一个人单枪匹马进来了。”
“桀琅!‘一听见桀琅还活着,丹朱不禁喜出望外。”你们是怎么遇见的?快说给我听。“
“自从出事之后,我时常偷偷溜回无忧谷,不过一直见不到你们的踪影,约莫十天前,桀琅回到无忧谷来,我们就这样见面了。”擎天顿了顿,又说。“我们到汴京城试着打听敖倪和你的消息,这才知道你被抓回敖府,可是敖倪的消息却非常纷乱,只打听出他失踪了,是真的吗?”
提起敖倪,丹朱的心口紧紧一窒,她深吸一口气,低语:“我情愿他是失踪了,失踪……起码还有一个活着的希望。”
“什么意思?”擎天瞪大了眼睛。“难道敖倪
丹朱泫然欲泣。“我当然希望他没死,就算是希望不大。擎天,我还是拜托你和桀琅去寻一寻他,行吗?到他出事的那个地方去寻一寻,说不定他是活着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擎天急得站起身。
丹朱垂下颈子,语音轻颤,娓娓诉说着。
当擎天一听到敖倪被石灰弄得有可能的瞎了眼睛,惊怒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大骂:“敖倪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看桀琅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敖仲!”
秋娘震颤了一下,低下头,默不作声。
“擎天,你们带我走。”丹朱哀恳着。“再过三天,我们就要离开沐京搬往南方了,我不想跟着敖仲,我不想到南方去,更何况我已有敖倪的孩子了,求求你们带我走。”
“你有孩子了?”擎天没有心理准备,吃了一惊。丹朱带着怯怯的喜悦,点点头。
擎天握住她的手,笃定而慎重地说:“好,等你们离府之后,我和桀琅再想办法劫走你。”
当下,丹朱放下心来,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桀琅和擎天的身上。
擎天走后,秋娘忍不住细问起擎天和桀琅的身分。
丹朱一五一十地说出他们与敖倪结交的经过,谈起擎天时,丹朱更不避讳地说着:“擎天和我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就像姐妹那样。”
敖倪坐在莲花池畔,仰首望着天,如一尊泥塑雕像,仿佛亘久不曾动过。
他试着用耳朵去听眼睛看不到的事物,虫鸣。鸟叫、风声、钟声,还有明善的颂经声。
听见明善颂经的声音,他就知道已经天亮了,白天或是黑夜,对此刻的地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失去光亮的日子,时间似乎也过得特别慢。
注定的了。他这一生注定逃不过这无止无尽、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现在,他看不见任何人,看不见任何颜色,行动、取物,总要小心翼翼地摸索,连走路,都必须带着戒慎和恐惧。
这样的他,能给丹朱什么幸福?
枯叶飘然落下,柔柔地拂过他的侧脸,掉落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摸索着,找到并放在掌心轻轻抚触,他不曾这样全神贯注触碰过一片落叶,突然之间,空虚和迷惆自心底升起,泛没开来。
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凝神细听,有好几个人,可是既不是明善,也不是寄住在寺里那个畏畏缩缩的穷书生,但脚步声听起来却十分熟悉。
“敖倪,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陡然发出来的喊声令敖倪战保了一下,是擎天!
他整个人直弹起来,转身就跑,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见,无法辨识方位,迎面撞上院中的大树,他反射地扯住树干稳住自己,眨眼间,脚步声已飞快地奔到了他身旁。
‘傲倪,为什么要跑?“桀琅抓住他大喊。
他一听见是桀琅的声音,立刻迅速地抬起头来,摸索着声音的方向,语气激动。“桀琅,你没有死”
“嗯,一个姑娘救了我,可是你怎么……”
桀琅用力扳正他的肩膀,无意间碰到他的肩伤,痛得他倒抽一口气,桀琅陡然放开手,再看见他眼睛缠着层层白布,无法相信他会被折磨到这种程度,早已是惊怒得目皆尽裂,气愤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敖倪!”擎天在他身前身后打量着,担忧地追问:“你的眼睛……还有身上的伤…··”
敖倪咬紧牙,无意识地挥开他们的手,冷冷地自嘲。“瞎了一双眼睛算什么,我还能活着已经是命大